兩隻匕首彈飛起來,一隻擦到牆壁,無力地墜落,另一隻飛向遠處,沒入一簇草叢裏。禹軒噔噔地後退,小酌插入牆壁,劃出一道深深的刻痕,他才堪堪停步。
他微微喘著氣,側頭看了看他握住刀柄的手掌,鮮血從掌心滴落,濺在地麵上。剛才那一瞬間的交鋒,幾乎讓他有種用盡全身力氣的幻覺,他確實竭盡了全力,才堪堪從對方兩支匕首的包夾中逃脫。
“挺不錯,既然你僥幸從我的一擊必殺中逃脫,那就說明你命不該絕,你該說說你藏在這裏的原因了。”女人揉揉自己雙手的手腕,以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說。
灌木叢後,兩人也顯出了身形,臉戴赤紅麵具的男人掀開枝葉,即使禹軒背對著他,也能模糊感覺他那一對目光的冰冷。“既然躲在這裏偷聽,那必然對被發現有所準備,說吧,你有什麼借口,讓我們有不殺你的理由。”麵具男人說。
旁邊另一個體型瘦削的男人盯著禹軒。禹軒輕吐出一口氣,微微一笑。
“若是我說,你們三個一起上,也殺不了我,不知道這足不足以成為你們不殺我的理由。”
“你是在開玩笑麼?小心別把自己的性命連同這玩笑話一同開了出來。”麵具男人伸手去摸背後的劍柄。
“多謝提醒。”禹軒仿佛全身的鬥誌都被激起,他感到許久未劇烈運動的肌肉再次興奮,仿佛每一根脈絡裏都有一隻狂吠的黑犬,活蹦亂跳地不能自己。他吃驚於自己的興奮和期待,但這不是細想的時候,隨著精神愈發的集中,他將麵具男人每一絲細微的動作都看的清晰無比。
“他要上了!”心頭忽然這樣說,禹軒連思索都還未開始,身體便遵循了這樣的指示。
果然麵具男人拔出背後的長劍,反射著晃晃陽光,雪白的光亮耀得禹軒一下子睜不開眼來。禹軒暗叫一聲不好,往後倒退,耳際一股冰寒的涼風吹來。他連忙彎腰,感到頭發被尖銳的某物一蹭而過。
禹軒強撐著睜開雙眼,看見麵具男人仍然保留著拔出背後長劍的姿勢,站在原地,冷冷地盯著他。禹軒連忙從地上一滾,退避開數米的距離,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站起來。剛才那個女人站在他原來位置的後麵,雙手提著骨製長刺。
“不錯不錯,避開了三次攻擊,可以說我們大半絕藝都使出來了,還是未能殺掉你,你說的話,我姑且信一半吧。”麵具男人拍拍掌,聲音透過麵具變成了嗡嗡的嗓音。
禹軒將小酌插到腰際,摸了摸手上的血說:“你還漏說了一句話,若非我的刀是這把短小的刀片,恐怕早在你們使出第二次陰招的時候,我就能一刀將那個女人殺了。”
“哦?”男人看了眼禹軒手上的刀。刀柄大概長五寸,但嵌合的刀片最多不過四寸,他第一次看見有刀身比刀柄更短的刀。
麵具男人靜默了一會,禹軒沒有出聲,低頭處理著再次皮開肉綻的手掌心,不知道是不是全心投入到了其中。
“那麼……既然你對自己正麵搏殺能力如此自信,我們有一件事情。”麵具男人說到這裏不說了。旁邊瘦削男子瞳孔轉向他,有些驚疑不定的樣子。
“何事?”禹軒舒展開眉頭,他忽然發覺他在魔都的困境打開了一個缺口,他不再是恢弘魔都中的滄海一粟,終於能夠打開一絲魔都潛藏的秘密了。
“你先退下吧。”麵具男人對旁邊的人說,等那個瘦削男子會意退去後,他緩緩開口:“這需要我們之間合作和保密,而我希望你能夠守口如瓶,我們能夠提供對你而言滿意的報酬,而你隻需要發揮你最大的實力,完成我們交給你的任務。”
“當然沒問題,任何事情,隻要報酬能夠令人滿意,所有人都會對此趨之若鶩。”禹軒挑起眉頭,這時候需要將自己的名號報出來,這既可能提高這件事情的報酬,又可以震懾住對方,占據談話的一部分主動性。他對自己在江湖上流傳的名號雖然並不喜歡,但他也相信自己名號的震懾性。
“大概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前些日子骨都有個獵人逃了出來,有史以來能夠從骨都逃脫的,被通緝的那個人。”
即是男人的臉被麵具遮住,禹軒通過從麵具下傳來的低笑聲,也能分辨得出男人是何等開心地笑著。麵具男人伸出他的手,毫不掩飾自己語氣欣喜地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用重複的詞語表達著自己的開心,“骨都刀庚獵人,我們以為你在天塹山穀被林家的人追上,就至此失蹤凶多吉少了,沒想到這裏居然遇見一個完整無缺的刀庚獵人,還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你可知道我們多麼熱切的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嗯?”禹軒完全沒有理解他的話。
“我叫赤,單字一個赤。”男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