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為禹軒所熟悉,當禹軒將腦海裏的某個人和這聲音嵌合到一起後,禹軒露出會意的笑容。
“空魂!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口,還是管好你自己吧!”黃大人惱怒之極,頭也不回對後方大聲吼道。
一襲頗為熟悉的黑色風衣在閣樓門前翻湧,兜帽早已拉下,露出一張蒼白而年輕的臉龐,黑發瀟灑地拘成一束,如同一條黑龍飄舞在半空。禹軒被黃大人一提醒,才想起風衣男子名叫空魂,一個奇怪的名字。
空魂哼了一聲,竟也沒有對黃大人的怒吼做出激烈的反應,沒有理會。他對禹軒說:“刀庚獵人,沒想到隔了僅僅一天,就在此在狂刀武館見到你,不過聽你說起來,似乎並不是找我。”
“他是來找我的,一事歸一事,空魂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黃大人似乎平靜下來。
黃大人走到平整的軟膠場地上,扛起一直放在周邊的一把大型長刀,挑釁似地眺望禹軒。
他朗聲說:“看在雲玥的麵子上,我給予你一次機會,若你接得我十招,一切好說,若接不了,我希望從今以後在狂刀武館裏,不要再讓我見到你的臉。”
“黃大人,我再和你說一次,不要再說看在我麵子上這種話,我並沒有什麼麵子能夠給黃大人觀看掂量。”雲玥臉色難看。
“哈哈。”黃大人一笑,不以為意。
布靴踩在軟膠場地表麵,一隻有力的手握住了腰間的刀柄,禹軒平穩著自己的呼吸,站到黃大人的對麵。雲玥朝他叮囑道:“禹軒,不要以為僅僅接上十招,就對這十招有所輕視,狂刀武館最負盛名的,是館主自創的拔刀九斬,這九斬僅僅供其他成員所練習,而館主黃大人,還隱藏著第十斬,也是這些技巧裏麵最恐怖的一斬,殺敵僅僅需要十招,但真正強大的,也就隻有十招。”
禹軒淡淡的一笑:“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哈!”
空魂笑出聲來,一副好戲就在眼前的表情。如他所想,這八個字進入黃大人耳中,將黃大人僅剩的耐心徹底掀開,露出他內在猶如噴發火山般的暴躁。
“豎子爾敢!”黃大人怒極吼叫,暴起的青筋蹦露在他的脖頸上。
狂風撲麵颶風襲來!禹軒瞪大雙眼,因為剛剛一瞬間他差點就張不開眼來。鬆軟的軟膠場地沿途開裂,大型長刀劃開一道深深的溝壑,被矯健有力的雙手所持,從下方往上端挑斬。頃刻之間黃大人迫近了他,如同蒼穹盡頭忽然漆黑,寓意著毀滅的颶風襲擊了一座毫無防備的小鎮。碎膠打在禹軒的臉頰,那道猩紅的傷疤上,生疼的感覺驅散了他所有一瞬騰起的畏懼。
“瀘窖”出鞘,往下劈斬,這一刀禹軒竭盡了全力下壓。他再也沒有保留,再也沒有思慮到若此刻用盡全力,接下來九刀他應該如何應對。手上巨力襲來,如同堵住一道噴湧上天的熔岩噴泉,這是無法抵擋的力量!
禹軒後退一步,雙手無法阻止瀘窖上挑指著天花板,標誌性的刨削型刀尖連同一截刀身飛舞在半空中。瀘窖的刀尖與刀身之間斷裂,斷口處凹凸不平,是被巨力硬生生地劈成了兩段。
許久以後,或許當時針旋轉到疲勞不堪的時候,當沙漏滴完最後一顆砂礫,禹軒回想起那位在登高酒樓自稱來自大漢所用的拔刀踏馬,還有這位黃大人所使用的拔刀踏馬。他驚訝於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些距離僅僅是眺望著相距的兩岸,就覺得有些人窮盡一生,也趕不上別人彈指間的所得。
俞長纓捂住了嘴,驚訝的表情洋溢在她的臉蛋。雲玥怔怔地凝視著斷裂刀尖的飛舞,表麵反射著燈飾妖嬈的燈光,晃過了她溫玉般的臉龐。
“真是意想不到呐,這並不是刀身材料的區別,黃所使的也不過是一把普通的骨刀,還是隨手從旁邊拎起來的。”空魂咂咂嘴,“沒想到隻不過一刀,僅僅一刀,禹軒的刀便斷了三分之一。”
膝蓋重重砸地的聲音,瀘窖斷口倒插入軟膠場地中,禹軒單膝跪地,有鮮血從他持刀的掌心滲出。
“剛才的‘拔刀踏馬‘不好受吧。”黃放下大刀,刀尖抵地,獰笑說:“這是第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