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重重地踏在地上,衝擊力大部分被軟膠吸收,故而隻發出沉悶的一聲響。黃大人平舉大刀側向旋轉,刀刃砸開擋道的空氣,眼看就要將禹軒的左邊側臉擊成漿糊。
這是第二刀!話音剛落,聲音途經空氣震動剛剛傳播到禹軒的耳邊,有著巨大壓迫感的風壓便刮痛了他的耳垂。
斷裂的瀘窖舉在左側,豎立著猶如一根瑟瑟發抖的棉線。與拔刀踏馬不相上下的衝擊力經由瀘窖刀身,作用在禹軒握著刀柄的雙手上,瀘窖發出幾欲斷裂的哀鳴。
踉蹌倒退幾步,禹軒再也無法保持平衡,一屁股跌在地上。
“第三刀!”黃大人暴怒的聲音盤旋在天花板上,使得燈飾震動不已。
“第四刀!”
“第五刀!”
……
接連九刀,每一刀都帶著莫大的力量感和壓迫感,伴隨著禹軒的不住倒退,終於後退到盡頭,後背貼著冰冷的牆麵。沿路過來,軟膠地麵支離破碎,千溝萬壑,龐大的刀影在禹軒的瞳孔裏劃開無數道無法磨滅的痕跡。每一刀都與使用過的招式全然不同,不用禹軒思考就知道這就是所謂的狂刀武館拔刀九斬,恐怖的威能讓他收起先前所有曾經擁有過的輕蔑心態。
但他的嘴角,卻悄然探出一絲稚嫩嶄新的微笑。
黃大人微微喘著氣。畢竟是中年人,雖說以現在的他能夠輕易擊潰年輕時的他,不過體力卻不足以成為他與年輕時相比的優勢。他擱下刀抵著地麵,不著痕跡的休息片刻,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震驚和懼怕已經占據了他的內心。他就站在禹軒的不遠處,與他麵對著麵,表麵上他昂然挺立,卻遲遲不敢劈出那最後一刀。
從第一刀的一觸即潰,到第二刀的狼狽不堪,每用出下一刀黃大人都能清晰地察覺到眼前的年輕人應對他的拔刀九斬更有方法,更加有效。每隔一刀的進步並不是細不可察的,嚴格來講將甚至肉眼可見!那個青年從一開始在每一刀的斬擊下都無法站穩,再到後來不住倒退,直到最後一刀,青年距離隻有牆壁隻有一步。他揮出最後一刀,名曰“力劈山兮”的最後招式,每當敵人站立不穩時,用出這個招式的人一個箭步高高躍起,仿佛要將山巒都一劈為二的氣勢會徹底壓垮敵人。
但沒有壓垮這個看起來岌岌可危的年輕人,他接下這刀後僅僅後退一步,後背貼到牆壁上。那是輕輕的一撞,仿佛一天勞累過後背倚著牆壁,接下來的愜意和舒適黃大人看得一清二楚。
就是因為如此,盡管青年看起來精疲力竭,腿腳虛浮,他就越不敢揮出最後一刀。倒不是說黃害怕失敗,他隻是害怕自己輕視這樣的敵人,青年已經足夠資格使他用出全力,他就必須使用全力。
“阿南,將我的鋸鱷拿來!”黃大人厲聲對後說。他所指示的是那個侍立在閣樓前的侍者,忙不迭地跑進屋裏,雙手抱著幾乎齊他脖子高的條形木箱。那木箱極重,侍者慌慌張張半拖半就才挪出閣樓幾米,黃大人不耐煩了,箭步上前單手抱起木箱。他回到禹軒麵前,木箱重重地砸落地麵,封蓋朝旁邊掀開,露出裏麵的東西。
“慢著,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規矩,能在比武的時候更換武器!”雲玥看了眼木箱裏的東西,急忙清聲說。
“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規矩,比武的時候不能更換武器。”黃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說。隨後他又看著禹軒,那青年正扶著牆壁勉強站直,他哼的一笑:“但我也無意占你的便宜,你叫什麼名字。”
“無名小輩,禹軒。”
空魂站在黃大人身後,笑容燦爛:“他可是最近在骨都掀起腥風血雨的刀庚獵人,隻不過你沒見到他的刀庚,所以無法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他。”
“你說了我就認識了。”黃大人說:“禹軒,我說了我不願占你的便宜,這樣吧,答應我一個條件,這次比武就算作我輸,我能幫助你們進攻臥虎山莊。”
禹軒露出欣喜的表情:“那……就多些黃大人了。”
“我的條件,接下我最後一刀,你可以將你手上那把不成樣子的武器扔了,挑選一件趁手的兵器,接下我全力的一刀,無論輸贏,我都幫你們進攻臥虎山莊。”
禹軒咬緊牙關思索了一會,下了決斷:“好!”
雲玥有些擔憂的上前,幫他按摩著手臂後背,俞長纓咬著嘴唇站在旁邊手足無措。禹軒向侍者要了一把和瀘窖尺寸差不多的長刀,將扭折崩碎的瀘窖殘刀小心的放到地上。黃大人從木箱裏拿起了那件東西,非要禹軒來形容的話,那是一把長鋸狀的長刀。鋸齒刀刃森然排列,刀身是複雜的機械結構,刀柄旁有另一個手柄,像是需要兩手握持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