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撥人來到我們車廂附近了。”有人在慕齊身邊低聲說。
慕齊輕輕吸了口氣,冰涼的空氣吸入肺部,猶如在他的腦袋裏潑了一盆冷水。他感覺自己此刻很清醒,大聲喝令:“上!”
他的對麵,幾個大漢從馬車底翻滾出去,或從車廂間的間隙一躍而出,撲出馬車圍成的堡壘外。其他人頗為緊張地盯著幾個人的行動,雖說他們大多不在意靠近的那撥人,但無形之中會有一些壓力散發在隊伍之間。
慕齊忽然抓緊了旁邊的刀柄,猛地站了起來,其他人的反應同樣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慘叫聲在馬車外響起,那些聲音是他們所熟悉,在平日裏一起喝酒吃肉的人所呼叫出來的。滾燙的鮮血潑灑在地麵,從車輪處慢慢地滲入,透過馬車的間隙他們看見那些衝出去的人一個個倒在地上。
慕齊刷的站起來,拔出長刀,驚雷的一聲暴喝:“是你!你怎麼忽然間繞了過來,慕虢,你還有臉出現在我的麵前?”
……
守在門口的侍者忽覺灌木叢裏一陣窸窸窣窣。他感覺了一下,沒有明顯的風刮來,於是他疑惑起來。生怕被屋內那對大膽的大人物所察覺的四下探頭探耳了一下,侍者就重新筆直站在大門外。那些令他驚奇且欽佩的聲音早在十分鍾前就消失了,屋子裏安靜得很,就算如此,侍者仍然不敢輕舉妄動。
屋內又響起了聲音,還是那個女人呼喚他:“外麵可有侍者,請進來一下。”
侍者恭敬地推門而入。一進去,便低頭躬身靜候他們說話,但卻遏製不了悄悄抬起眼皮窺視他們二人。果不出使者的推斷,雖說掩飾得很好,但兩個人還是有些氣喘籲籲,那個男人靜靜地倚著椅背似乎在休息養神。最重要的是那個漂亮女人,臉上猶存幾分紅撲撲的,衣裳之處有些不正常的淩亂。
“你去請何管事回來,我們兩個商量了半個小時,已經大概出了個結果,就差何管事和我們談論一下具體的情況,我們需要他盡快過來。”雲玥開口說。
侍者心中發笑,但也不敢違抗,答了一聲“是”後,轉身離去。
“能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得知俞長雲下落了麼?”禹軒問。
“不知你是真傻,還是裝糊塗,如此明顯你還不知道麼?”雲玥開玩笑說。
禹軒一笑:“你我也算朋友了吧,你居然還不知道我是真傻,看來傻的人不止我一個呢。”
“哼。”雲玥說:“好了,也不跟你磨嘴皮子了,你應該知道臥虎山莊裏,應該就剩兩個管事了吧,而且你覺得何管事這個人怎麼樣?”
禹軒想了想,“做事條理清晰,雖說沒什麼亮眼的地方,但也絕對中規中矩。”
“而據我所知,剩下的另一個孫管事可是個精明人,連我都聽聞過他的名號一二。”雲玥說:“此人手段了得,本來不是淮盟的人,反而是魔都裏一個地下幫派頭目的左右手,人稱‘雙頭蛇‘,這是稱讚他的頭腦了得,足智多謀。但也因為他的鋒芒太露,那個頭目反而想要暗中解決他,被他識破了,投靠淮盟保了一命。”
“然後呢?”
“每次都是我說,你聽,你當聽說書啊。”雲玥白了他一眼,“淮盟裏有一個執行得很徹底的製度,就是分權製度,一個區域裏一定有兩個以上的管理者,每個管理者手中掌握的高級別權限肯定不同,而基本都是隻有自己知道,其他同級別的管理者不知道的秘密。俞長雲肯定屬於這樣的情況,我們來猜一下到底誰會掌握俞長雲在哪這個秘密。”
“俞長雲是為了引我出來,隨後要麼將我誅殺,要麼將我捕抓。這樣的事情應該會是由手段了得的孫管事管理,我說得對嗎?”禹軒皺起了眉頭,顯然他並不確定。
“若是一般情況,大有可能你是正確的,但現在是臥虎山莊人手缺乏的時期,臥虎山莊的防守事務必須交予一個有能力的人來勝任,所以孫管事肯定負責這個,而你是誰?”雲玥笑笑,說:“我想你應該很清楚,雖說你是骨都的‘刀庚獵人’,但隻是一個暴發戶一般積累的名氣,和其他骨都成名已久的大人物可不同,隻是骨都的一個重大新聞中重要人物,新聞一旦過時那就不是新聞,那叫舊聞,沒人會記住舊聞。所以他們不會太重視你,隻要找個好位置多些人手一擁而上,就差不多能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