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有另一件事情要談。”禹軒說:“一件本來可以避免的事情,俞長雲在臥虎山莊紮根了以後,它就不可避免的要談論起來。”
俞長纓揪住了床單的一角,她緊張地問:“你是想說,我以後該去哪裏嗎?”
禹軒有點意外,“你猜到了,嗯,我的確想要談論這個方向的東西,你現在應該有三個選擇。”
“哪三個?”
“第一個,你去臥虎山莊和俞長雲一起,這有點困難,因為現在非常時期臥虎山莊不會讓一個外人輕易入住;第二個,回去高士城,這應該是最簡單的,隻要搭個便車,或者我送一送你也行;第三個,也是我最不希望你選擇的,跟著我。”
俞長纓意外了:“你是說,讓我選擇嗎?”
“我也拿不定主意,你選擇吧。”禹軒坐在床對麵的椅子上,注視著俞長纓。
第二天傍晚,天空布滿了一大片紅霞。遠眺著西方的盡頭,夕陽猶如一隻血紅的瞳孔,靜靜地墜下。這個比喻至少對禹軒而言是這樣的,這隻瞳孔每一天審視著他,了知他所做的一切,但從沒有指責或讚揚過他。他拖著行李箱,站在門口,背後是俞長纓。
老板娘注目著他們的背影,剛才他們兩個一齊下樓的時候,老板娘還嚇了一跳。她仔細確認他們是否要離開旅店,得到的是禹軒冷漠的點頭,和俞長纓簡短的告別。
他們直接去了紅船餐廳,有一輛專門趕來的馬車等在旅店外頭。俞長纓一路上不說話,抱著自己的小背包,時不時抬頭凝望窗外。
“歡迎你們!”紅船餐廳二樓,禹軒熟知的房間裏,雲玥朝他張開雙臂。禹軒一愣,雲玥卻向前走幾步,一把抱住了俞長纓。“雲玥姐。”俞長纓在她的懷抱裏紅了眼,沒有掙紮。
“看來你這些日子虧待了長纓妹妹啊,你看她哭得這麼傷心。”雲玥責備似地說。
“接下來的事情,我能做什麼?”禹軒說。
“你有計劃麼?”
“若是有的話,我還會在這裏問你嗎?”禹軒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舒展了一下疲憊的腰肢。
雲玥熟練地幫他沏茶。突然,她睫毛一揚,眼眸盯著他說:“赤大人,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助他一起完成,這件事需要離開魔都。”
“你呢,你也一起去嗎?”禹軒脫口而出。
雲玥搖搖頭:“不,我必須留在魔都,赤大人和你一起。”
禹軒心裏有些失望,“到底要去哪裏?”
沏茶的雙手停住了,茶杯的水麵微微晃動。
“帝都。”
……
冰封平原,刀鋒般的寒風,以及望無邊際的灰白。
成群結隊的黑狗在雪地上飛跑,脖頸上係著項鏈粗繩,拉著一輛雪橇車。雪橇車上坐著四人,後座放著木箱和其他包裹,以數條繩子固定好。
坐在雪橇車中間的,是一個全身包裹在厚重衣物中的人,這樣的描述並不能突出中間那人與其他人的不同。因為其他三人同樣穿著黑灰色調的衣服,同樣包裹成一個看不出身形的團狀,臉部與頭部用粗布纏著,僅露出眼睛和鼻子。
中間那人開口,那竟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昨天看見的痕跡,大概知道了開山甲獸的位置,就是在這裏一帶。根據開山甲獸的習性,它一般習慣於藏在山體的內部,這麼說來……”她停頓,掃視幾座裸9露出些許黑褐表麵的雪峰,“開山甲獸就藏在這些地方。”這個聲音禹軒會很熟悉,林家林榭雨,猶如春雨中掛在木架上的鈴鐺般清脆的聲音。
她身後坐著兩人,一人背負一把長刀,刀身用一把深黑鐵木,紋著龍形紋路的刀鞘收著。另一人背著一把長弓,一根箭筒,密密麻麻的箭矢倒插其中。隨著雪橇車的顛簸,箭矢卻紋絲不動,箭筒底部應該有固定的裝置。
“小姐,我們需要引它出來,不然的話任憑它藏在山體裏千萬年,我們也不能找出它的所在之地。”雪橇車前的那人說。
林榭雨皺了皺眉,說:“我們準備的那東西,不就是為了現在麼?許劍,開始吧。”
“好嘞,小姐,馬上去辦。”那人勒緊牽繩,十餘條黑狗一齊停了下來。他敏捷的躍下雪橇車,抱著車後的一個小木箱,飛奔向最近的一座雪峰。他的身影在一片蒼白間若隱若現,最後消失成一枚難以看清的黑點,但車上的三人鎮定自若,紛紛閉目休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