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寫完了,博士與碩士論文答辯也忙完了,心裏有點空虛,便想努力尋求一點實有做後記。
感覺與樂黛雲教授特別有緣分。
這是我的第十本書。我的第一本書《生命之書與知識之樹:中西文化專題比較》就是樂老師牽頭的,是她主編的“中外比較文化叢書”中的一種。寫那本書的時候我是風華正茂的二十八歲,也許那種宏觀的比較文化的大題目,也特別對“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青年人胃口。書出版後,國內各大報章包括香港的《大公報》都發表了一些好評,記得還獲得了第一次全國比較文學圖書評獎的一個獎。而且讀者直到二十五年後的今天,似乎也沒有忘記這本書。最近一個叫做“閱讀文化網”的網站(http://read。wxjy。com。cn)在“給文史哲愛好者的推薦書目(五十種)”中,將這本書與孔子、孟子、柏拉圖、亞裏士多德、黑格爾、毛澤東、泰納、房龍、梅林、托夫勒、卡耐基、弗蘭克、錢學森、範文瀾、徐霞客、呂叔湘、朱德熙、王朝聞等人的著述一起向讀者推薦,在使我感到汗顏而不敢當的同時,也使我生羞慚之心:二十五年過去了,自己的進步似乎就是對這種大題目望而生畏。這次樂老師牽頭的這套“中西文化溝通個案研究叢書”,似乎是對二十五年前的那種宏觀比較文化叢書的一種細化與深化。題目比較小,就對我現在的胃口,所以樂老師讓我寫一本的時候,我就愉快地答應了。而且我以前寫了好幾本魯迅的書,如今來寫魯迅的論敵,也特別富有挑戰性。
不過談談梁實秋容易,要寫梁實秋就難。他的資料在大陸不全,因而第一步就是搜集關於梁實秋的全部資料。而正當我將資料搜集得差不多的時候,鷺江出版社的相當於全集的《梁實秋文集》也出版了。我頗費周折地將這套“文集”搞到手,卻對於此前為搜集資料付出的大量勞動與金錢有點失落之感。本來我預計提前交稿的日期,由於4—5月份先是指導博士碩士論文後來又是參加答辯,給拖延了。寫完之後,感到書稿的學術氣息還是太濃厚,自己原來那種以漂亮的文筆將本質地直觀到的梁實秋寫出來的目標並沒有達到,至少是沒有完全達到。
但是有一點我是自信的,就是自己不敢稍有懈怠。如果說有什麼大的遺憾,那就是寫到後來由於篇幅問題,無法展開論述梁實秋與白璧德的思想淵源與文化異同。我發現白璧德完全是一個被中國文學批評界忽視的批評大師,他的中國弟子們並沒有將他洞見文化的深刻性闡發出來。
書寫完了,按這套書的規定應該整理出一個梁實秋的大事年表,本來我以為這種工作,參照一下前人的就可以了,事實上我是錯了。這種一是一二是二的問題,居然各家也都不統一。魯西奇的《梁實秋傳》後麵附著一個年表式的《梁實秋年譜》,但是錯誤不少,如《罵人的藝術》初版於1927年,《梁實秋年譜》卻誤成1931年;《雅舍小品·續集》是1973年初版,《梁實秋年譜》卻誤成1974年;《雅舍小品·三集》初版於1982年,《梁實秋年譜》卻誤成1981年。劉炎生的《才子梁實秋》後麵附了一個《年表》,但是錯誤也甚多,如梁實秋在《談聞一多》中明確說組織“小說研究社”是在1920年,但是《年表》卻誤成1921年;梁實秋任國民參政會參政員與接編《中央日報》副刊《平明》都是在1938年,《年表》卻都誤為1937年;《談聞一多》是1967年1月初版,《年表》卻誤成1966年;梁實秋妻程季淑於1974年4月在西雅圖意外死亡,同年8月梁實秋寫成悼念亡妻的《槐園夢憶》,但是《年表》卻將程季淑意外死亡的時間錯誤地提前了一年,一年零四個月後才寫出《槐園夢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