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溪心中頓時冷了幾分,這兩個女人是想做什麼?
那被稱為母親的女子微微冷哼:“這丫頭倒也命大,掉進那樣深的湖裏,還磕了頭,竟然還能有一口氣在。”她口中卻冷笑道:“隻是青絲,你父親一早去了清心觀打醮,說不定何時就會回來。如今她既然沒死,救她的那人又不知道看見了多少,若是他出去亂說,隻怕你無論如何也脫不了幹係。到時侯,你該怎樣和你父親交代呢?謀害親姐的罪名,你可擔待得起?”
隻聽“撲通”一聲,想是那叫青絲的女子跪倒在地,聲音多了幾分畏懼惶恐:“母親救我,看在女兒這些年侍奉殷勤的份上,請母親給女兒指條明路。”
被稱做母親的女子“咯咯”笑出聲來:“你們姐妹雖然不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好歹也叫過我一聲母親。起來吧,等你父親回來,我自會想辦法替你圓過去,隻是不知道那個救人的家夥,知道多少,要想個辦法讓他不要在你父親跟前亂說話才是。”她話音一轉,嬌笑道:“不過,日後你若出息了,可千萬別忘了我的好啊。”
“多謝母親,母親大恩大德,青絲永遠不會忘記。”那叫青絲的女子聲音裏都透著一股愉悅,兩人又低聲細語數句,方才緩緩離開。
慕溪再次睜開雙眼,雙手支撐著身下的床榻想坐起來,剛支了支身子,就覺得胸腔沉悶的難受,隻得認命的再次躺下來。
喘了幾口氣,想起剛才那對母女口中的話語,心中更加疑惑,這究竟是哪裏?忽然想起那個奇怪的夢境,夢境中的那一幕就如放電影般的,不停地在她腦海中閃現。額頭仍舊一陣陣的抽痛,她煩悶的伸手撫觸額頭,卻仿似被雷劈中一般,怔怔地舉著右手,在眼前反複看著。
這不是她的手!
手臂上籠著一截淡粉色的寬大袍袖,袍袖下的手臂雖然也是光滑白皙,可圓圓潤潤的,粗胖的就仿佛是剛從鍋裏蒸出來的白嫩豬蹄。慕溪即便也是膚白猶如凝脂,但她一向注重身材,即使穿上厚重的棉大衣,整個人的體重也絕對不會超過一百斤。
可如今光擺在她眼前的這段手臂,隻怕已經不下三十斤了,若這樣算下來,這具身體的重量,恐怕會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慕溪的臉色有些發白,顫抖著雙手迅速將自己全身上下摸了個遍,眼前開始陣陣發黑。
渾身的肥肉……手指觸碰之處,無一不是軟綿綿,肉滾滾的肥肉。
結合著眼前的一切,和剛才那對母女的談話,以及那個夢境,心中隱隱浮現出了兩個字:穿越。
難道她穿越了?還穿到了那個胖女身上?
她不禁一陣惡寒,實在無法想象渾身綴滿肥肉的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模樣。感覺身上有了點氣力,強撐著手臂坐起來點,好容易坐直身子,已經開始喘氣不止。
她苦笑,這樣一具身子,真是累贅啊。
忽然,耳畔傳來一聲驚呼:“哎呀,我的好小姐,你醒啦?”
慕溪剛剛轉過頭,就看見一個中年女子向著她這邊奔了過來。那女子約有四十來歲,上身穿著一件寬大的深棕色的棉布衣,下麵穿的是一條灰白的百褶裙,麵容略有些瘦削,但是一雙眼卻卻炯炯有神,唇角略寬。
此時這雙眼的眼底卻透著一股真心的疼惜,那女子來到慕溪的床榻邊,先是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了慕溪一遍,最後眼睛望著慕溪額角上的傷,心疼的用手輕觸:“小姐一定很痛吧?原諒風姨,風姨來晚了。”
慕溪不知道她是誰,此時不敢亂說話,生怕說錯了什麼,就露出了馬腳。誰知她這幅模樣看在風姨的眼底,心裏更是難受。
“小姐原本就憨直,如今撞了頭,竟連尚有的幾分活潑性子都沒了。”她揩了揩眼淚,扭頭開始罵道:“你們兩個作死的小蹄子,是怎麼看護小姐的?我出門不到二個時辰,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慕溪眼皮一動,就見從門外又蹭進來兩個小丫鬟,年均不過都在十三、四歲的樣子,唯唯諾諾的模樣,眼角含淚。
其中一個穿著青衣的小丫鬟福了福身子,畏懼的說道:“風嬤嬤,我和四兒原本一直陪著大小姐來著,後來二小姐來了,說要和大小姐去湖邊走走,不讓我和四兒跟著,後來……後來……”
風嬤嬤眼神淩厲的在她身上繞了繞,小丫鬟被她瞪得幾乎要哭了出來,風嬤嬤方才說道:“那就是說,大小姐是和二小姐在一起的時候,才落入湖中的?”
另一個小丫鬟連忙說道:“是的。”
風嬤嬤轉過頭問慕溪:“小姐,當時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你還記得麼?”
慕溪垂下了眼皮,當時是什麼情況,她雖然知道,那猶如親身經曆一般的場景,現在想起來兀自心寒。親妹妹因為一樁婚事,竟對她這親姐下了辣手,推進湖中。但心中不解的是,那個被她們稱為母親的人,竟然默許此事,還願意替她那親妹作偽證。
還有,救她的人是誰?難道對此事也視若無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