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到了午時,宿青汐的店麵門口擺起來了一條長長的桌案,桌案後麵放置了十把紅色交椅。
午時一刻,被無數人簇擁著,徐徐走來數位或年長,或年輕的女子。每個人妝容端莊,衣飾考究。
為首的正是顧三娘,她彬彬有禮的請那幾位女子坐下,看了看時辰,又看了看尚還空著的幾個座位,對那幾名女子歉意的說道:“齊老、任老還沒有來,諸位要稍等片刻了。”
那幾位女子倒很客氣,紛紛表示不在意。
顧三娘此時進入酒樓內,找到了宿青汐,依然淡漠而疏離的說道:“不知慕掌櫃可準備好了?”
慕青汐淡笑道:“準備好了,隻等正式開始。”
顧三娘默默看了她一眼,見她不卑不亢,不急不躁,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淩然之氣,心中卻不知覺的就那樣驚了一驚,卻兀自不肯在氣勢上輸了給她,將臉上的冷意更顯露了三分,矜持的點了點頭,昂首又走了出去。
又過了一刻鍾,不遠處行來了一輛裝飾精美的車輦,旁邊還有嬌美可愛的小丫鬟一同隨行,車輦很快在酒樓前停了下來。
車簾掀開,從裏麵走下來一個老嫗,滿頭的白發梳的一絲不苟,一身眾人見了紛紛行禮說道:“任老!”
那姓任的老嫗點點頭,含笑對車輦內的人說道:“東君,真的很熱鬧呢!”
一隻白皙秀美的手掌緩緩伸出來,車輦旁邊跟著的小丫鬟連忙伸出手來搭了上去,帶下來一位國色天香的大美女。
她的年紀大概有二十七八歲的模樣,梳著飛天髻,珠釵滿頭,一身織錦絹紗長長拖曳到了地上。
眾人不禁都怔了怔,這女子一看便知非富即貴,卻不知是何來頭?
她美目朝眾人淡淡掃了眼,不甚在意的說道:“你們隨意,不用管我。”
小丫鬟從車上搬下來一把朱漆圓椅,放在了長桌的一邊,那女子就隨意的坐了下來。
任老笑眯眯的說道:“諸位,因為齊老有事不能前來,所以這位是老身臨時請來的另一位貴賓,諸位隻稱她為東君便是。”
諸位女子都是極有眼裏的,紛紛向她行禮問好。
東君輕笑道:“不必客氣,在這裏我最年輕,大家不用顧忌我,我隻是來瞧熱鬧的。”
雖然她如此說,但有著極高聲望的任老都對她如此客氣,更是不敢怠慢。
東君輕輕說道:“既然人也到齊了,那就開始吧。”
顧三娘等人便將自己預先準備好的菜品一一端呈上來,分成若幹等分,放在了幾位評審的麵前。
眾人含笑品茗,微微頜首。
一位五十幾歲,麵容清霍的女子含笑說道:“三娘的手藝一如既往的如此甘醇,甚好,甚好。”
另幾人也紛紛品嚐了其他幾位掌廚的手藝,紛紛讚許。
東君偏著頭看了看麵前的幾樣,不置可否,隨意用筷箸點了幾樣嚐了,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表情很平淡。
顧三娘摸不清楚這女子的來曆,心頭不禁有了幾分忐忑。
這時那任老不禁問道:“那個慕掌櫃還沒有做好嗎?時辰可到了啊!”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音笑了起來:“做好了,勞諸位久等,因為有些燙,分呈起來有些麻煩。”
隨著聲音,眾人便看見一位絕美傾城的女子緩步出來,眾人不禁都紛紛驚歎出聲,好一位傾國傾城的美女!
那東君更是直了直身子,眼露奇光。
宿青汐的身後跟著幾名侍從,每個人的手中都端著一個偌大的、蓋著蓋子的大漆盤。
宿青汐朝著在坐之人抱拳行禮:“慕溪見過各位前輩。”
然後才示意身後的侍從將漆盤一一端呈上去。
侍從們一揭蓋,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歎之色。
每隻漆盤上都放有一隻五彩砂鍋,外觀很漂亮。
從砂鍋內,卻散發出一陣陣撲鼻異香。
再看砂鍋內的物事,一層層的食材碼放的整整齊齊,各種顏色錯落有致,極是好看。
眾人紛紛拿起手上的筷箸嚐了一口,都忍不住驚歎出聲。
鮮、香、滑、嫩、爽!
好吃的幾乎連舌頭也要吞入腹中。
再喝一口湯汁,更是百般滋味都融入了其中。
東君雙眼露出奇光,驚歎的問道:“此菜叫什麼名字?”
宿青汐含笑說道:“佛跳牆。”
東君怔怔的將這三個字反複念了幾遍,終是歎息說道:“此菜一出,即便是那佛陀,也會忍不住動心一品的。真是好吃。”
不用在聽輸贏結果,顧三娘等人也知道,她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