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人倒是坦坦蕩蕩,顧三娘大大方方上前,請求自己也可以一品這道“佛跳牆”,宿青汐含笑讓人再端來一份送到她的麵前。
顧三娘細細一品,臉色止不住的震驚。
她忽然朝著宿青汐行了一個大禮,誠懇地說道:“請慕掌櫃收我為徒。”
宿青汐含笑將她扶起來:“顧娘子太可氣了,在下著實不敢當啊。”
顧三娘黯然說道:“我一生鍾愛廚藝,潛心研究,但是這幾年來,我的廚藝一直停滯不前,無法再有任何進展。今日見了慕掌櫃,才讓我知道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咬了咬牙,幹脆雙膝跪倒在地,長拜下去:“慕掌櫃,您若不收我這個弟子,我就不起來了。”
任老笑眯眯的說道:“三娘一向自視甚高,今日終於也有了服氣之人,也算難得。慕掌櫃不如就答允了她吧,三娘是個實心眼,你若不答允,她還真的會在你門口一直跪下去。”
宿青汐無奈歎息,隻得說道:“好,我答允你。”
顧三娘大喜過望,朝她正式的磕了三個頭,就這樣成就了兩個人的名分。
宿青汐見她真誠,也不禁感動起來,待她拜完連忙將她扶起來,認真的說道:“你既誠心待我,我也必不負你。我一定會將我所有所學,全部教授與你。”
顧三娘心中激動,大聲說道:“多謝師父!”
東君此時方緩緩站了起來,大有深意的看了宿青汐一眼,含笑說道:“恭喜二位,打擂台竟然還打出了師徒情誼,可喜可賀。”
宿青汐淡淡笑道:“多謝東君。”
雖然她不知道麵前這女人的來曆,但是感覺從她的身上能夠感受到一股很熟悉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是什麼,卻又說出不來。
保持恭謹些總是沒錯的。
但是宿青汐畢竟是做了十餘年的女帝,身上一股淩然之氣卻不會因為她刻意的收斂而有所減少。
東君靜靜的望了她半晌,對眼前這個女子也同樣抱有了極大的好奇心。
她對著任老淡聲說道:“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書說罷扶著一邊小丫鬟的手臂,又款款上了馬車。
任老跟著也上去了,東君望著酒樓門匾上“東籬館”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心中不禁好奇起來,這樣的字體,會是這樣一個女人的手筆嗎?
真是對她,很好奇啊!
任老察言觀色,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禁笑道:“陛下,這一趟出宮,收獲還頗大。”
原來這個女子正是閑極無聊微服出宮的女帝月朝暉。
任老曾是帝師,後來年紀大了便回家養老。因為平生酷愛美食,瓊國餐飲界曆來又有這樣打擂台這樣一個不成文的傳統,所以任老幹脆做了美食評論家。
月朝暉眼中閃過一抹笑意,想了想說道:“派人去查查這個叫慕溪的來曆,好像不是本地人。”
任老恭謹的說道:“是。”
而宿青汐這邊卻熱火朝天起來,留下來的幾位美食評論家將自己麵前那一盅“佛跳牆”都幾乎吃得幹幹淨淨,還意猶未盡。
咂著舌說道:“慕掌櫃,這道菜如此好吃,可作為你店中的主打菜了。”
慕溪笑道:“這道菜裏的配料家價格不費,做工細致又費時,在下這個小店即便做了,也賣不得啊!做了隻會是虧本生意。”
一位被稱為徐夫人,大概三十七八歲的女子惋惜的說道:“憑慕掌櫃的手藝,隻開這樣一個小小的東籬館,還真是可惜了。”
另一個五十幾歲的女子歎道:“一看慕掌櫃也是不會屈於人下之人,否則我那間花間閣,一定聘你去做主廚。”
徐夫人笑著向她解釋:“陳夫人的花間閣,可是我們明州首屈一指的大酒樓呢!上下五層,光廚子就有五十多個!”
陳夫人笑道:“再過個一年半載,這明州第一大酒樓的稱號,隻怕就要讓給慕掌櫃拿去了。”
眾人說說笑笑,宿青汐多年為政,自然八麵玲瓏,很輕易的就與這些女子打成了一片。
等到將她們都一一送走,已經到了快黃昏的時分。
宿青汐籲一口氣,明州,終於完完全全接納了她。
淩惟陽和淳於雲心站在店內含笑遙望著她,這個女子堅強、自強,絕不會靠著自己的權勢與財富去生活。
她最喜歡的是用自己的雙手,白手起家的感覺。
這樣的女子,即便不用去看她那絕世的容貌,整個人已經燦爛奪目到令人無法仰視。
就見她轉過身,笑起來美得令人窒息。
她向他們伸出雙手,笑眯眯的說道:“小陽子,小雲子,傳膳!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