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迪婭並沒有睡醒,又戴上了幾乎遮住半張臉的有色黑框眼鏡,目光中薄薄的霧氣更加模糊了。從她的眼神中我看到她漠視一切的冷淡——這幾乎成為了她的招牌。但是既然有了有色眼鏡的偽裝,應該不會有人從這雙眼睛中認出她。
而我,四六分短發再次梳成了背頭,以便能讓黑色頭發完全被外層的淺褐色假發遮住,帶上偽裝適用的半透明玳瑁色邊框眼睛,穿著一件黑白色的格子短袖襯衣和一條棕色休閑褲,鞋子是經典款Voodoo-巫道黑色帆船鞋。
這個造型真的很複古——不注意看還以為我活在1986年。
周一時我跟塔瑞斯的比賽之後得到了關於一個叫瑞塔的人知道車語下落的消息。在通過調查之後得知瑞塔在每個周二、周三、周五淩晨1~5點工作於脫衣舞廳。
現在是周五。
淩晨2:00
脫衣舞廳
新的隊友(在我眼中克勞迪婭永遠不是老搭檔)在兩一個小時前被我叫醒來幫忙偽裝。可是即使她可以看起來完全清醒地設計了這一套的偽裝方案,雙眼中也還是褪不去兩個小時前的睡意。
對此我隻能感到抱歉。然後為了將損失減到最小,我並沒有通過電話叫上其他的隊友。既然隻是來問一些問題,兩個人就很夠了。我從後視鏡裏看了下現在的樣子:“我想你是確定我這樣連土豆都不會認的出來。”
克勞迪婭鎖上她駕駛的保時捷Panamera,然後似乎認真地看了我一眼:“沒有問題。”
但願如此吧。我們與所有人一樣,在這個時候走進了隻有這個時候才能進去的地方。
舞廳內煙霧圍繞,但是這並不代表會很浪漫。我隻是聞到各種惡臭撲鼻而來,朦朧中舞女扭動著身體。像這種地方,我不知道如果沒有黑夜和煙霧,會變得多麼無趣。
不過我們並沒有在人群中找到瑞塔,於是我們打算上二樓找一找。
此時一對情侶正旁若無人地**著,擋在了本就狹窄的走廊中間,害得我們我完全沒辦法再往前走一步。
而且等她們完事恐怕要等一段時間了。浪費時間是可恥的,我可不想做可恥的事情哪怕隻是一點點。於是我走近她們,輕聲道:“兩位,其實可以換一個地方。”
很明顯打擾他人親熱是會遭到反感的,兩人同時轉頭看著我。黑人男性帶著滿口煙酒味對我噴道:“幹嘛啊?!”熏得我看到了滿天繁星,竟然還是無規律旋轉的。
然後另一位白人女性道:“你不要在這裏吵!!!”而實際上她的聲音破壞力已經完全達到過肩摔的標準——然後我甚至看得到月亮有規律360°旋轉同時墜落下來。
為了避免我接下來見到上帝,我迅速將這對強大的奇葩組合推開,扶住牆咬牙切齒地站穩說道:“現在你們更應該閉嘴。”
我用來推人的左手突然被一把手槍頂住,那個女士的聲音像閃光彈一樣尖利:“我警告你小心點!這裏不是你囂張的地方……”
這隻有一秒的時間,因為一秒之後克勞迪婭以幾乎不可能的速度搶走了黑人女手裏的槍,幾乎同時卸下了整條彈匣,手法堪比曾經的劉易斯。
動作的確很快,可是她竟然完全不顧我的安危!
克勞迪婭手中握著已經沒有子彈的沙漠之鷹手槍,冷漠的目光幾乎讓雙眼那一層薄霧更加明顯,竟是完全沒有把眼前的兩個人放在眼裏,淡淡地道:“你們忘記了我的存在,這是一個低級錯誤。”
雖然我著實被嚇到了,但至少不能否認的是,我的新搭檔幹得很好。
“喂!你、你、你、還有你!你們可以走了!!”被驚動的兩個身材壯碩的保安走了過來,指手畫腳地逼向我們。
克勞迪婭毫不猶豫將已經沒有子彈的沙漠之鷹還給了黑人,“這是你的”。然後轉頭向兩位保安,示意這把槍不是我們帶來的。在這樣的夜店,武器是不受歡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