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和伸指揉了揉眉心。
昨晚多半是喝醉了,但這絕不是頭疼的唯一一個理由;更頭疼的理由,就擺在眾人的麵前。
當全員都用過早飯後,理應按昨日與盧植的約定奔赴校場之前,然而……
孫堅騎著馬,程普騎著馬,黃蓋騎著馬。
“……”
“……”
“……先生,您不會騎馬?”
“……不會。”
眾人皆是一副無奈的表情,就連隋和自己也是囧臉;按說這個和曹操、袁紹兩大三國梟雄會麵的時刻,正是裝世外高人的大好時機,然而如果連馬都騎不上……
孫堅苦笑:“一時半刻,恐怕是學不會的。”
別說一時半刻,當年去內蒙旅遊的時候隋和對騎術還是有點好奇的;然而花了大半天時間,也沒搞清楚怎麼上馬。
黃蓋出了個主意:“要不找條繩子,把軍師綁馬上?”
“免談,我又不是馬上掛的包袱!”
而且這麼出場比起步行還糟心好嗎?
眼見主意被否決,黃蓋又開口:“那再不,找個人騎一匹馬?”
程普皺了皺眉:“兩人一馬的話,不利馬戰;還是弄輛馬車比較好。”
孫堅思考了一下。
“駕馬車上陣也不合適,不過……”
看著這一群人一本正經地探討該如何讓一個不會騎馬的人上陣又不失體麵,隋和現在有一股想死的衝動;而這股衝動又化為內斂的思緒,最終歸結到“主要責任是因為我沒有一個特技為工神的賢內助,所以做不出時速六十公裏,可以跟上大軍行動的木輪椅”……
當然,那都想遠了;當隋和回過神的時候,發現眾人已經做好了安排。
“就這?!”
程普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在他的手邊,是一頭比院中所有的戰馬都矮一頭,用來運送行李的小毛驢。
“它很溫馴,也不顛簸;即使是第一次騎,也不會出什麼意外。”
隋和看了一眼眾人。眾人都板著臉;在那一張張撲克臉的下麵,暗含著的是忍不住的笑意。
“……這並不可笑嘛;騎驢過小橋,獨歎梅花瘦!”
孫堅也繃著麵容:“那我順便問一下,這個季節,梅花在哪兒啊?”
隋和狠瞪了這好湊熱鬧的江南大漢一眼,而孫堅則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麼,出陣了!”
“是!”
三匹馬擰過馬頭,縱步出院;後麵跟著一匹慢吞吞的驢子——不隻由於驢子走不快,也由於隋和畢竟是頭一次騎。就像一個頭上頂著雞蛋,務要使雞蛋不墜落的人一樣,那匹瘦小低矮的驢子左搖右晃,蹄履蹣跚。
而後,馬速放緩了下來,十六隻蹄子踱過街頭,跑向洛陽城內的大校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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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何人?”
為首的孫堅一拉馬韁,其後眾人紛紛停下;隋和倒是不慌,反正那匹驢跑起來和站住不動之間,也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差別。
然而麵前有四五個手持刀劍,穿著各異——盡管沒有戴著黃巾——的大漢攔路,就不容隋和不遲疑了。
孫堅卻氣定神閑。
“孫堅,孫文台。”
“原來是孫將軍;盧公,袁大人和我家主公,已經久候多時了。請,請!”
孫堅微微頷首,坐在馬上,任這幾個大漢前頭帶路,直到校場附近的一處空地上。數百名漢軍打扮的步卒,正圍繞在那裏;而圓心中則是三十多騎不著製式甲胄的人物,正緩緩策馬向自己這個方向迎來。
盧植打馬在前,但在他的身側並轡而行的兩騎,卻更為引人注目。
左邊一騎身形勻稱,麵目英朗,劍眉鳳眼,顴骨稍高,一身湛湛金甲,頭上卻不著盔,隻束著一頂二梁進賢冠,堪稱儀表非凡;胯下騎著的也是高頭大馬,雄駿異常。望之於眾人中,極為顯眼。
右邊一騎相形之下就要遜色不少。
隋和自知自己騎著的小驢,比起旁人騎著的大馬要矮上一截;可就是這樣,隋和看著右邊的一騎時,也能夠感覺到自己縱使以這種情況,也分明比那騎著戰馬的人高。
的確,那一騎隻能用矮小二字形容,但雙目卻炯炯有神,堪稱攝人;不似左邊那一騎那麼“燒包”——隋和想了半天,隻能用這個詞來形容——,他倒是老老實實的頂盔貫甲,腰裏配著一柄比起製式環首刀短出一些,相較之下更宜於馬戰的戰刀。
這小個子先開了口:“來者可是孫文台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