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阪凜呆呆的站在路燈之下。
這裏正是她踏入冬木市所處的那塊地方,她依舊站在原地,路燈發出昏黃的光線,路邊的建築也沒有絲毫變化,空中更沒有神秘的黑色鳳尾蝶在飛舞,月明星稀,一切如舊,仿佛之前經曆過的那一切隻是一場幻夢一般。
但遠阪凜清楚那並非夢境,因為她的手中正緊緊攥著那條黑色的蕾絲絲帶,無比真實的,蕾絲冰涼光滑的質感把她的手心也染成了一片冰冷。
年幼的女孩子覺得眼睛澀澀的,心裏也仿佛堵著什麼東西一般,什麼都不想說,也什麼都不願意去想,此時她真的是無比失落,掌心裏空空落落,卻是再也找不到那隻拉著她一路奔逃、默默給予她支撐的那隻手了。
明明清楚地知曉自己應該趕緊回家,或者打個電話給焦急無比的母親大人報個平安,再不濟也要找人幫忙救出自己的好友,但遠阪凜卻隻是默默地蹲下來蜷成了一團,心裏難過得無以複加。
那個時候,為什麼就沒能抓住那隻手呢……
“啊啦……”少年無語的挪開了眼去,嘴角不受控製的抽了抽,很是無奈的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額角,“這女人……絕逼是在某個奇怪的技能上點滿了技能點吧……”
金眸的少女之前一直默然無語,直到此時才狠狠瞪了少年一眼,頗有些維護的意味。
看見對方眼中明晃晃的威脅,少年暗自翻了個白眼,卻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觸少女的黴頭。
“嗬嗬,我說怎麼小凜後來會長成那樣,原來是年幼的時候被你師父荼毒了啊,嘖嘖,我大哥的運氣還真是……”少年戲謔的搖著頭說道,他微微轉過了頭,卻是赫然擁有著一雙與遠阪凜如出一轍的蒼藍色眼眸。
“那是你的家事,還有,別把什麼錯都推到前輩身上!”金眸少女淡淡的說了一句,語氣冰冷,似乎心情不怎麼好。
“我的家事?唔……倒也能勉強算是吧,隻是天知道這些世界都被攪得天翻地覆,估計蓋亞也很傷腦筋吧,嗬嗬。”蒼藍色眼眸的少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他輕快地聳了聳肩,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派優雅淡然的氣質,讓人不禁眼前一亮。
“……”金眸少女轉頭望著自己的同伴,似乎是頗為無語,想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的擠出一句話來,“你這種本職工作還沒做完就中途被挖角跑路的家夥現在還有臉提蓋亞?”
少年對同伴的話渾不在意,他秀麗精致如女子的臉上泛出一個淡淡的笑意來,蒼藍色的眼眸波瀾不驚,帶著難以言喻的冷淡之意。他伸手把頰邊的草綠色發絲別到耳後,眼簾微垂,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打出一片好看的扇形陰影:“有什麼關係呢?反正……都變成那樣了,再怎麼樣也不會比那樣更差了。”
“……”意識到自己無意之中戳到了搭檔的痛處,金眸少女神色猛然間變得有些無措,她抿了抿唇,表情有些僵硬,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輕輕的叫了少年一聲,似乎是為自己的失言而感到有些抱歉:“……阿涼,抱歉,我——”
“我明白的,出雲並沒有錯,是我突然想起了許多事而已。”相貌精致的少年輕輕搖了搖頭,草綠色的柔順長發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拂動著,在一片光影之中顯得有些失真。他出神似的望著少女手中的鏡子裏映出的遠阪凜的身影,半晌才移開視線,蒼藍色的眼眸中一片淡然,已然是絲毫不為所動。
“都是因果罷了,沒有什麼誰對誰錯,我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沒想過要後悔。”綠發藍眸的少年語氣堅決間帶著些冷然,柔和的嗓音也沾染上了些許冷色,他奇異的蒼藍色眼眸微微眯起,帶著讓人窒息的赫赫威視讓人不敢直視,“我追求的隻有未來,過去如何,不值一提。”
金眸少女望著少年,幾次都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默然無聲,眼看著少年關閉了兩邊的通訊頻道消失在一片光影之中,心下卻是感到一陣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