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啁早已決定將殘缺的自己來成全朱昊的完美人生。而在她驚豔地看到雪含枝那美好如初雪,又哀傷如冰雪的內心時,她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好,朱昊,我來施法!”薄啁將朱昊帶到通道兩旁,連貫連成牆般的大花圈後,她舉起纖纖嫩枝般的胳膊,如纏綿的藤蔓繞繞不休著,如翻飛的鳥翼頡頡翱翔。她那幾乎透明的肌膚,在陽光下擦出電光霹靂;白色無袖裙擺在揚風飛舞,攜起飛沙走石。
頓時,殯儀館陳列廳外的露天追悼場中,風起雲湧,天色大變。
“好大的風呀!”“不好了,要下雷雨了!”露天追悼場上頓時亂作一團,大家爭先恐後地朝大廳裏跑,看到小醜般“陳列”著的石堅,又忍不住要笑。
而這時的薄啁,旋轉飛速變窄小的身體,轉眼化成一顆耀眼光點,電光火石般直飛向雪含枝的身體、、、
“哎呦!”就在光點進入雪含枝身體的瞬間,雪含枝不小心要被絆倒,身體前傾,將薄啁變幻成的急如閃電般的光壓在胸下。
“薄啁!”一旁看著的朱昊低聲驚叫,他從大花圈背後走出,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亂跑的人從他身邊推搡過去,他卻隻呆呆地看著,轉眼消失在雪含枝身體中的薄啁。
“雪枝,當心!馬上要下雷雨了,我們也到室內去吧。”武辛仁扶住雪含枝,繼續表演著恩愛溫情。
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雪含枝直起身,她以一種陌生清透的神情麵對武辛仁,秀美的眼眸中透出藐視,她揚起手對武辛仁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你瘋了嗎?!幹什麼打我!”被打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武辛仁,不可置信地注視著眼前的雪含枝,詩情畫意的淑女閨秀怎麼啦?!
“我就是要打你這個偽君子!不男不女,虛偽透頂,變態的惡魔!”雪含枝秀眉低蹙,香腮寒氣撲麵,她勇敢地舉起手,又要打他。卻被武辛仁狠狠一把抓住了,“雪枝,你又病了,我們要馬上回家,你需要好好治療!”
“我沒有病!是你,你害了我!”雪含枝傲然逼視著武辛仁。武辛仁的臉牽扯著麵具般的微笑,而他的眼中升騰起了,潛藏著的,和眼前追悼會場一樣的肅殺之氣,說出的聲音如從地獄中傳出:“有病的都說自己沒病。”
“給我滾開!人妖!癩蛤蟆!”雪含枝用尖尖的鞋跟使勁踩武辛仁的腳。從小到大,她都被父母要求做淑女,一舉一動都要求一板一眼,優雅文靜。可現在她感到體內有一種全新的生命在召喚她,壓抑的自我就要破繭而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強在內心發芽成長,她決心要對這惡魔堅決反抗,鬥爭到底!
天上,電閃雷鳴,烏雲蔽日。菊花花瓣隨風飄飛,葉子漫天飛卷,花圈東倒西歪,場地上一片狼藉。
這時大家都已紛紛跑入大廳,跑過注意到他們的人,都一笑而過。從事醫藥業的騰達,前來的關係網的人脈群和雪枝,這個傳統商貿業中的大鱷並不熟悉,而他們夫妻口角,外人更加不便攙和。
“放開我,拿開你的髒手。”雪含枝拚命手腳並用地掙脫他,慌亂地朝前跑。對,正好是朝著呆呆佇立的朱昊跑!迎麵低頭跑來的雪含枝豁然闖入,狂喜若夢的朱昊的懷抱,合著電閃雷鳴,雙目交流,就在一霎間,兩顆相通的心就潮起奔湧,彙合為一體!
“抱緊他,愛他,說你愛他!”雪含枝聽到自己心底在大聲呼喊,對,這是她見的他後,一直不敢承認的事,也是她消除自殺想法,對未來有所期待的潛在原因。
“朱昊,我,我、、、”雪含枝用他夢幻般的眼睛迷離地看他,江南小紅菱的嘴如詩般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