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樺倏地拉住了泠染,低低問:“今日與我決鬥,你可是心滿意足了?”
泠染甩開他的手便要走,急道:“你在這裏等著,我現在就去叫人來!”
忽然墨樺自泠染身後環過手臂,摟住了泠染的脖子,害得泠染身體一震,他在她耳邊卻輕聲笑道:“乖,別急,那劍未開鋒。”
泠染半信未信地查看了墨樺的手臂,當真沒有一絲傷口。她生氣了,大罵墨樺一聲“騙子”,然後轉身就跑。
墨樺兀自挑起了唇角,追了上去。似乎境況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糟糕,她在擔心自己不是麼,她也會害怕不是麼。
墨樺在池塘邊的一棵樹下尋到了泠染,她正坐在樹腳下幽幽地看著池塘裏邊的水,十分安靜。
墨樺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惹得泠染身體一震,欲起身離去,可惜被墨樺摁住動彈不得。墨樺低低道:“你在擔心我。”
泠染道:“騙子,我才不會擔心騙子。說什麼決鬥,劍都未開鋒,都是逗著我好玩罷,虧我還信了你!”
墨樺身體依靠著樹幹,麵皮上有些許疲乏,輕輕吐了一口氣,道:“怕傷著你,當真怕傷著你。”
泠染雙目閃了閃,動了動唇卻說不出一句話。在聽到他那句話時,心尖裏似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
後不顧泠染的掙紮,墨樺倒下了身來,徑直睡在泠染的大腿上。他歎氣,眼裏卻沾染了笑意,看著泠染道:“泠染你知不知道,跟你在一起有多累。你總是不明白我的意思總是誤解我的心意。”
泠染低聲嘟囔道:“累你就放我回去啊。”她自己都沒察覺到,說出的話裏夾雜著些許酸意。
墨樺神色有些迷離,道:“可總比沒有好,總比失去了好。”
(四)
泠染手若有若無地環過墨樺的脖子,捧住了他的頭。她的情不自禁若有若無,但還是被墨樺給發現了。
墨樺握住了她的手便坐了起來,深邃的雙目似要將泠染看透。他問:“你害怕麼?”
泠染囁喏道:“害怕什麼?”
“害怕傷著我。”
“不、不怕……唔……”泠染睜大了眼,看著墨樺忽然湊近堵住了自己的唇。
其實她是害怕的,害怕傷著墨樺。墨樺的氣息鑽進她的鼻間,卻似毒藥一般將她全身的力氣都抽走,隻留下一具癱軟得不成樣子的軀殼。
池塘邊,墨樺狠狠地抱緊了她。
自那以後,泠染一見墨樺便躲。墨樺一見她卻笑問:“泠染,與我在一起麼?”
在一起是個什麼意思,泠染似懂非懂。該是如七萬年前彌淺眷念堯司那般罷,眷戀了然後便會想著在一起。可最終卻無法在一起。
泠染想,這個玩笑當真開不得。
一直到有一回,墨樺去做了仙會喝得醉醺醺地回到文曲宮。他口中一直迷糊不清地念著“染兒染兒”。泠染曉得,他口中的“染兒”是自己。
那晚墨樺使小脾氣不肯去歇息,一直坐在房中趴在桌上。泠染拿他沒法子便也跟著趴在桌上,細細看著他,眉目、鼻子、雙唇。
墨樺一側頭便能看得見泠染,那雙眼睛燦比星火卻又有些氤氳。他開口便道:“染兒我愛了你七萬年你知不知道?”
泠染很是驚愕,驚愕之餘卻感到自己的心窩子漫出一股子疼痛。她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墨樺道:“說了,說了數不清有多少次。我說,我想你一直留在文曲宮,我想你一直呆在我身邊,我怕傷著你,我想與你在一起……我皆說了。”
從未見過墨樺那般倔強又認真的模樣,泠染眼眶就紅了,道:“可是你沒清清楚楚與我說,你愛了我七萬年啊。”
墨樺撐起腦袋,眯著眼看泠染,道:“七萬年愛而不得,心裏該是有多苦。若我說了,仍舊是愛而不得,染兒若是你,你會說麼?”
泠染不說話,淚珠子卻倏地滾落了出來。
墨樺清醒了許多,忙伸手去擦泠染的眼淚,輕輕問:“怎麼了,這是怎麼了,怎麼就哭了呢?我沒強迫你硬要與我在一起,你不願意就算了,我不會勉強……”
“可以的。”泠染忽然打斷他,道。
墨樺手頓住了。
隻聽泠染又道:“可以的,與你在一起。”
墨樺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將泠染也拉了起來。纖長的手指擦幹了泠染的淚漬,捧起她的臉便吻了上去。
“我想聽染兒再說一次。”
“可以的,一直一直都與你在一起。”
PS:當初設想的這個番外,本來有很多很多東西想寫,可真正提起筆的時候,能表達出來的卻寥寥無幾。原諒某雲罷,有些情感沉澱在日子裏了,用筆怎麼能摳得出來,我寫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生硬~唔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