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是班裏年齡最小,體質最弱的李木子,讓身邊的人不經意間發現他也在不停地變化。漸漸地他對事物有了自己的觀點,有了自己的思想體係,情感係統,他平時說話還是不多,但給人的感覺是一顆釘子一個眼,而且往往能一針見血地點到要害,讓很多成年人都似褒似貶說:這小子,以後長大了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說要炸壩,這是劉響和複歌從來沒有想過也是從來沒敢往哪裏想的事,對於劉響來說在他模糊的記憶裏就因為這大溝水,深深印著辣母人給他和他的家人帶來的麻煩和痛苦,真是筋疲力盡,但是劉響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用這樣的方法去對付辣母人。畢竟這不是什麼小事,三個孩子也當是隨便說說而已。
記得還在母親的背巾裏,甘娘背上背著阿響,手裏拉著新月,去水平看水。後來阿響隱約的記得,一大早娘親帶著他們就來到辣母大水平,抓掉水平上堵著得雜草,把水放出來,然後就坐在溝邊看著!和娘親一起的還有另外一個阿姨,隻是已經記不清了!那時還沒有到三月,清晨時分讓人感覺寒氣逼人,娘親為了讓新月姐姐暖和暖和,還撿了些柴草在溝邊燒了一個火。時間約過了半早上,有一個路過的辣母人來了,衝著幹甘娘喝道:
“哪個讓你們把水扒出去的?”
這人的問話甘娘他們給了他很強硬的回應,劉響也沒有記住這個人是誰,也沒有記住當時娘親是怎麼說的。他記得的是,那個人回到辣母山寨以後,隨後就帶出來了一幫辣母漢子,來了之後就和甘娘在水平的溝浜上吵!其中有一個老漢子,烏黑烏黑的,嘴角高高地隆著,很像癩蛤蟆捕捉蚊子時的狀態,說話的聲音很大,發火的樣子讓當時的阿響望而生畏,噤若寒蟬。他和娘親吼了兩句,就跳到溝裏,把水平的一端從底掏了,他這麼一掏,所有的水嘩的就流向他們的溝裏了,而半坡的溝裏一滴也流不出來!娘親不敢再去扒水,她一個婦道人家,勢單力薄,心裏也難免不打鼓,所以最後隻得很無奈地帶著孩子往家裏走。
很多年過去了,那個掏水的烏黑漢子,深深地印在阿響的腦海裏。後來阿響問起娘親時,甘娘告訴他說:
“他就是辣母的大綠蛇!”
他的為人和他的外號一樣,不討人喜歡,是一種讓人畏懼的東西。
在半坡和辣母的爭水鬥爭中,就數大綠蛇父子,跳得最高,叫得最凶。
到辣母小學讀書的阿響,不時也會遇見大綠蛇,但是大綠蛇不認識他也無心去認識他,他與半坡與劉東祥這些人基本上沒有什麼來往,隻是相互遇到了知道對方是哪裏的人,僅此而已。
大綠蛇這名字不好聽,也不好叫,不知道這個名字的來曆出自何人的手筆,不過不得不佩服此人真是有才啊,能起出如此貼切的名字。大綠蛇有兩個兒子,小兒子比起劉響就大了一歲兩歲那樣的!他的兩個兒子的性格與他爹一樣,用哀牢山腳的語言來說,就是渾趴得很!大兒子壓根就沒有進過學校,雖然辣母小學就在家門口,可他不來上學加上大人也不管,所以對他來說腦袋裏壓根就沒有讀書這個概念!從他們身上所透露出來的野勁和蠻勁活脫脫的就是缺少教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