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流年(1 / 1)

抬頭仰望天空,天空有著和大海一樣的顏色,湛藍湛藍的,看不到盡頭。閉上雙眼,展開雙臂,我極力的呼吸著海的空氣,那些來自天空的召喚,仿佛一個一個小精靈,展著翅膀,輕撫著我的皮膚,和我有一樣的心跳聲,帶著我飄向很廣闊的盡頭,和海相連接的地方,飄渺無邊的天空。

“天上住著神”。小欣總是這樣對我說,我問:“神在什麼地方?”她說:“不知道。”說話的時候,眼神裏充滿著憂鬱,仿佛一團化不開的霧,模糊了一片“嗯,小欣,我們往那邊走走吧。”我用手指指著那邊的沙灘,那邊靠海處有幾塊岩石,就像一個小島嶼,“說不定海的深處還有小魚小蝦米呢。”小欣歡快地說,一如平常。

“嗯,就是就是,那我們趕快走吧。”我和小欣話音剛落,便奔跑在了沙灘上,整片海充斥著我們的笑聲,打鬧聲。

小欣卷起褲管,露出白皙的小腳丫,踏進海水中,“嘶——,”小欣發出了一聲氣息,“怎麼了?”我急忙問,“海水好涼。”我點了點頭,不作聲,“不過對於我小欣來說,這點涼在我心裏不算什麼。”小欣興致勃勃地說著,做出如超人般朝天的動作,隨即,我們便笑了,是快樂,難道不是嗎?即便是過了許久,想起那個場景,自己都會情不自禁的捫心自問。小欣彎著腰,小手鼓弄著海水,攪混了一小片。

她朝前大大的跨了一步,我也跟隨著她踏進了海水裏,海水是鹹的,像誰掉落的淚灑進了水裏,海水果真如小欣所說涼涼的,使得人的毛孔也跟著緊縮一下,不過還好,需要慢慢的適應一下,也就不覺得那麼涼了。

“呀,”小欣驚喜了一下,緊接著說到:“我看到了小魚,一條很小很小的魚,剛剛從我的腳指縫中穿過去了。”“噢。”我算是回答了她。

小欣說:“算了,開個玩笑,好沒意思,不然我們——。”話還沒有說完,鹹鹹的海水便潑到了我的身上,我故作生氣的地說:“你敢偷襲我。”隨即便開始反擊,就這樣鬧了好一陣子,我敗下陣來,以至於不得不求饒,說:“我不玩了,天快暗了,我們回去吧。”說完我便向海灘走去。

“再玩會兒吧,你看,那邊不還有人嗎?”“不了。”我當機立斷。

“好沒意思呀!”小欣嘴裏嘟囔著,“快回去了,再不回去,我可自己回去了!”小欣不理會,我就這樣遊到了海灘上,當自己轉過身看望小欣的時候,卻見她向海中心遊去,“喂,”我向她極力叫喊,並招手:“不要再遊了,那裏很危險的,快回來。”

小欣似乎沒有聽見,繼續的遊著,“小欣,”小欣聽見了,停在了海中心,朝我看過來,“我們回去吧,天都暗了。”我大聲的喊道,小欣說:“你先回去,我遊到那裏就回去。”她指著一個在海上的標誌,就頭也不回的遊了過去,“那裏很危險吧,快回來。”沒有回應,小欣的遊泳技術很棒,我心想或許是我多慮了。

隻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我在岸上呆了一會兒的功夫,就發現,海水比剛剛急了一些,水勢開始漲起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漲潮,不好,小欣,當自己回望小欣的時候,卻發現,波濤洶湧的海麵上沒有了一些人曾經有過的痕跡,“小欣,”我疾呼著,“小欣,”我奔跑著,“小欣,你在哪裏?”空蕩蕩的海灘,隻有自己的回音,仿佛在告訴我,小欣已經消失在了海中,或許還有別的可能,我當時隻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眼看著海水逐漸的向上湧現,那邊一位黑瘦的人對我說:“喂,那邊的人,快回去,要漲潮了,快回去吧。”“可是,”我向他解釋著,“我的一個妹妹,她,剛剛往那邊遊,”話還沒來的及說完,那個人說:“往那個地方遊,那個地方時深海海域,往那裏遊,不是找死嗎,現在又漲潮了,肯定被淹沒了。”

我一字一句聽得清清楚楚,每個字,每句話都仿佛一聲聲雷打我的腦袋上,轟的一聲,把我炸得粉碎,淚水流淌了出來,問眼前的這個人:“我該怎麼辦,”是呀,我該怎麼辦,該怎麼去和家人說,該如何闡述這件事情,又該如何讓家人不痛心,這仿佛就是一場夢,夢醒了,一如既往,小欣還是會對我說:“天上住著神。”但卻不知道住在哪裏,是什麼樣的神,抑或是她心中的那個高大的神。

爸媽接到了我的來電,急忙趕到,救護車停在一邊,警車排成一列,一方在捕捉著信息,一方在向海中搜捕著,直到淩晨天微微發白了,才搜捕到死者——小欣,她嘴唇發紫,臉色蒼白,頭發散落著,依如一個掉落凡間的天使,我仿佛看見了她頭上的光環,她身後的翅膀,在對我說:“不要怕,小晴,是我,我會快快樂樂的,你要堅強的活下去,就算是為了我。”我問:“天上有神嗎?”小欣眨著眼睛說:“當然有,我現在就是去見他的。”

“你為什麼沒有好好照顧妹妹!”我被突如其來的話語打斷。“媽媽,我也很難過,請你冷靜,事情是這樣的……。”我一五一十的將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媽媽,一切都是一場夢,夢醒了,還會是原來的樣子,我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