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伍建軍走近一看,洞口果然散落了一些大米,看來是粘在那耗子身上被帶出來的。我從背包裏翻出手電,趴下把臉貼在地上拿電筒伸進洞裏照了照,雖然隻能看到小範圍,但也足夠看清了,裏麵有更開闊的空間!還有不少編織口袋裝著的糧食!
我興奮得幾乎跳起來!大叫,“有救了!有救了!”
我跟伍建軍拿出包裏的尖頭鏟,沿著鼠洞猛力砸了幾下,被老鼠挖空的薄壁很快被我們砸出一個大窟窿。
我爬出去,這個耗子的糧倉非常開闊,像是天然形成的洞穴,洞裏溫暖幹燥,卻充斥著一股難聞的怪味。我一進去就驚得一大群耗子四處亂竄,地上到處都是耗子屎和稻穀大米。我也顧不上惡心了,把那些糧食一袋袋拖到洞口旁,再由伍建軍抗進去扔進翻板下的坑裏。
差不多搬了有十袋,翻板下麵的坑也填滿了,我出了一身臭汗,手上的傷口也疼得不行,隻得一屁股坐在一袋穀子上等他們過來,那些耗子見我似乎沒什麼威脅,慢慢恢複正常的秩序,有幾隻甚至從我腿上跑過,我現在也沒什麼心情去計較了,況且這些耗子也算是我們的救命恩人,讓它們猖狂一下也是應該的。
我坐在稻穀上,背後有一堆壘起的大米,我靠上去,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剛才神經一直緊繃著,一放鬆下來就覺得非常困倦。
我強打起精神盯著那個窟窿,還沒人出來,這幾個家夥好慢啊,我在心中抱怨。看了看周圍,這裏麵的糧食不下百袋,那隻大耗子也真夠貪心啊,想當初還想拿大米來賄賂我們,等我下山就領村民來把這耗子洞翻了,不過這些耗子也救過我,到時候還是給它們留幾袋好了。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中我昏昏沉沉躺在糧食堆上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肚子上一陣瘙癢,下意識去抓,就摸到一個毛聳聳的東西在往我衣服裏使勁拱,我驚醒過來,把那隻耗子從衣服裏掏出來。周圍一片漆黑,在睜開眼的一瞬間我還以為是自己失明了,我急忙抬手拍了拍頭燈,還在頭上,不過已經滅了,難道我睡過頭了?這個頭燈可以連續照明10個小時的啊。
我伸手去拖自己的背包,想把手電拿出來,在周圍摸了半天才想起來剛鑽出來的時候沒帶上包,等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我看到那個窟窿還在牆上,裏麵黑洞洞的,沒有光線,難道黎縱他們已經走了?
我試探著喊了兩聲:“黎縱,佛爺!”
我的聲音如扔進水中的石頭,沉沒在黑暗裏,沒有半點回應。我膽子雖然不小,但一個人呆在這密閉的黑暗裏還是有些發毛。心想這些家夥走了居然不叫我,這也太扯淡了吧,看我回去不教訓他們!
這個山洞應該是與外麵連通的,不然這些耗子也沒辦法把這麼多米抬進來。黑暗中,我隻有摸著牆壁慢慢往外走,山洞裏凹凸不平,我每走一步就先伸腳探探,這要摔下去,非把門牙磕掉。
走了不知道多久,前方出現一個轉彎,被洞壁擋住的另一邊透出一片光亮,我舒了一口氣,這麼亮,應該還是白天,看來是頭燈壞了。
我不禁加快速度,越往前越覺得不對,這亮光怎麼黃澄澄的,一拐過那道石壁,眼前豁然開朗,這個山洞居然不是直通向外的,山腹中有非常廣大的空間,在我所站的位置有石梯沿壁而下,頭頂上是一個開闊的不規則大洞,能看到外麵如水洗般的空中閃耀著璀璨的群星,陡峭而圈閉的岩壁上插滿了燃燒的火把。
我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自己站在這裏竟是如此渺小。我顫顫巍巍移到崖壁旁,往下一看就嚇得縮回來,在我目極之處,火把成了密密麻麻的光點,在那些火把的照耀範圍內都看不見坑底。
不過剛才一晃眼,我看到這個坑洞的中間似乎有什麼東西,我猶豫再三,還是趴在地上,手死死抓著岩壁把腦袋探出去,一個黑峻峻的東西在坑洞中間懸空而立,像是浮在空中。我眯著眼睛想看個清楚,可是那個東西不在火光範圍內,任我怎麼看都看不清。
我心中升起一種強烈的感受,有個聲音在告訴我,一定要下去看看。
我把腳放在石梯上,背過身一步步往下挪,這時,一個黑影輕飄飄地從我旁邊晃過,我全副身心都放在腳上,頓時被嚇了個措手不及,腳下踩空,整個人就往下栽去……
我猛地一震,睜開眼睛,眼前沒有什麼滿天繁星,而是一棵掛滿晶瑩冰棱的歪脖子樹。臉上一陣寒冷刺骨,隻見伍建軍抓了一把雪就往我臉上揉。
“他媽的!破相啊你!”我按住他的手罵道。
“我他媽這是救你!剛以為你死了!”伍建軍扔下雪大聲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