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澤長歎一聲,閉上了雙目,豆大的淚珠從眼中落了下來。
此時門外傳來陳靈的大喊聲:“姐姐!我把沈大夫請來了!”
沈大夫進了門,陳妙連忙拭了拭淚珠,將他引到床前。
沈大夫細細看了陳玄澤身上的傷,又為他把了脈,最終皺著眉閉口不語。
陳妙擔憂的望著他,問道:“怎麼樣?沈大夫,不好治嗎?”
沈大夫微歎,搖了搖頭,隻說道:“內腑傷的很嚴重,且開幾服藥吃吃看吧,盡人事罷了。”
陳妙心中狠狠一慟,當著陳玄澤的麵又不敢哭出聲,隻得點點頭說道:“沈大夫,我和你一起去拿藥吧。”
家中的銀子越來越少,總共剩餘不到十兩銀子,看病吃飯生活用度樣樣都需要銀錢。
如今家中斷了收入,陳妙成天就在合計著,該如何掙些銀錢來。
陳靈念書不能耽誤,無論如何,他學堂的費用已交到了年底,總不能因為這些事情而斷了。
白日反正無事,她趕著陳靈繼續去念書,然後在家裏做些灑掃、煮飯的事情。
吃了中飯,她就接一些縫縫補補或者漿洗的活計,好歹能幫襯貼補家用。
即便如此,吃藥的費用仍是一筆很大的數字,沒拖過一個月,手頭上的十兩銀子,已經所剩無幾了。
陳妙煎著藥,眉頭緊鎖,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她緊緊捏著拳,屋內又傳來父親壓抑的低咳聲。
這些藥吃來吃去總不見好,反而這些日子竟有了加重的趨勢,昨天夜裏父親咳嗽,已然帶了血。
陳妙“騰”的站起身,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突然屋裏傳來一聲很清脆的聲響,陳妙一驚,連忙朝屋內衝去。
“爹爹!”
陳妙衝進屋,卻見陳玄澤趴伏在床沿上,已然暈厥過去,一隻瓷碗摔碎在地上。
陳妙連忙將陳玄澤扶了起來,低聲喚道:“爹爹。。”
陳玄澤緩緩醒來,沉沉的喘了幾口氣,他劇烈的咳了幾下,猛然噴出一口血來。
陳妙再也忍不住,哭泣了起來:“爹爹,我去請沈大夫來。”
陳玄澤搖搖頭,一把拉住她的手,微弱的說道:“妙兒,不要去了,我知道,咱們家已經沒有什麼錢了..”
話還未說完,陳玄澤突然感覺一股腥燥之氣湧上喉頭,他一張口,頓時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陳妙站在他身前,一身碎花襖立時被這口鮮血染的星星點點。
陳妙腦中刹那間一片空白,手指冰涼的跪倒在地,顫抖著聲音說道:“爹爹。。”
陳玄澤伏在床榻上,斷斷續續的說道:“妙兒,我已時日無多,你切記切記,日後無論生活怎樣,千萬不能讓你弟弟沾染到半分賭博,否則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已經把這個家拖垮成如此模樣,靈兒絕不能再步入我的後塵!”
陳妙掩麵哭泣道:“爹爹,你放心,我絕不會讓靈兒觸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