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她抬頭望見的,便是懸掛在房梁上的陳玄澤。
陳妙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起來:“爹!”
手中的藥碗摔在了地上,頓時四分五裂。
陳靈聽到姐姐的驚叫,飛一般的跑了進來,卻聽陳妙大聲叫道:“靈兒,快拿刀來!”
陳妙被眼前的一幕嚇到幾乎無法動彈,陳妙將他狠狠推了一把,“快去拿刀來!”
陳靈慌忙轉身朝廚房跑去,奔回來的時候,隻見陳妙用盡渾身的力氣將陳玄澤死死朝上拖著,大聲喊道:“快割帶子!”
陳靈揮起菜刀,用力將勒在陳玄澤脖子上的腰帶割斷,陳玄澤軟軟的躺倒下來。
陳妙力氣不夠,幾乎扶不住,陳靈放下手中的菜刀,幫著姐姐將陳玄澤拖到了床榻上。
陳靈渾身發抖,一跤摔倒在地上,愣了好半晌才放聲大哭起來:“姐!姐!爹是不是死了?”
陳妙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滿頭全是冷汗,雙手也顫抖著,腦中一片空白。
她大著膽子伸出手在陳玄澤的鼻翼下放了一陣,雖然不是很明顯,但終歸能夠感受到微弱的呼吸。
她跪倒在地,低聲哭了起來,喃喃說道:“爹爹還活著。。還活著。。”
當沈大夫再一次被請來後,仔細為陳玄澤查了全身。
他看了看陳玄澤脖頸上那一道被腰帶勒出來的痕跡後,也不禁搖頭。
這人本來就隻剩下了半條命,如今又這樣一鬧,即便被救了回來,隻怕也撐不了幾日了。
他歎息的說道:“小姑娘,你們還是準備後事吧,你爹爹,熬不了幾日了。”
陳妙陳靈跪下來磕頭,請沈大夫開些藥,沈大夫見他們家徒四壁,好心的告訴他們,有吃藥的錢,不如省一點留著辦後事好。
如今再開藥,已經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兩個孩子繼續哭著磕頭,沈大夫無奈,隻得開了一副調養的溫性藥。
果然,陳玄澤再次醒來後,幾乎連話也說不出,因為即便搶回了一條命,他的聲帶也被腰帶勒傷,每日除了能夠咽一點流食外,幾乎已經吃不進去任何東西。
陳玄澤沒有死成,反倒將這兩姐弟拖累得更艱難。
他想絕食,陳妙和陳靈卻跪倒在地不停地磕頭,含淚說道:“爹爹,你若死了,我們姐弟真的就是孤兒了。你如今無論變成什麼樣子,至少,我們這還是一個完整的家。。”
陳玄澤顫抖著手撫了撫孩子們的臉頰,終於放棄了尋死的念頭。
隻可惜,雖然他不再輕生,但是病情卻一天重似一天。
最終到了水米都無法再進的時候,陳玄澤已到了彌留之期。
聲音嘶啞幾乎無法聽清他說的是什麼,但陳妙依然強忍著,仔細聽著。
“好好。。照顧.弟弟。。”
這是陳玄澤留下來的第一句話。
“永不許.去賭坊.”
這是陳玄澤留下來的第二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
陳妙抱著陳靈跪地放聲大哭,“爹爹,女兒。。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