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木床之上,聽聞海鷗浪潮聲和吱吱嗚嗚的搖曳聲,蠻小川猜測自己應該在海上。
“嘶”蠻小川倒吸了口涼氣,隻覺自己頭疼欲裂,摸了摸腦袋方才發現自己頭上鼓了個大包,但他顧不得自己的傷勢,環首看去,四處是富麗的家具和一堆精巧的竹製書籍,隔著不遠立了一個黃梨木的大床,上麵躺著筱悠,他大聲喊著:“悠妹,悠妹。”
這一喊不要緊,他隻聽自己的聲音仿佛灌了鉛一般,低聲無力,一拍胸脯,咳嗽連連,好似胸腔中的水還沒出盡。
這時,門外走進一個精瘦男子,身著錦衣華服,頭上卻戴著一個沾滿補丁的破舊鬥笠,鬥笠壓得很低,讓人看不清他的眉目,他手裏拿著竹簍,裏麵撲騰著幾條肥魚。
精瘦男子笑道:“小兄弟,你醒了?”
蠻小川作勢起身,精瘦男子一步跨來,將他扶了起來,說道:“慢來慢來。”
蠻小川一陣咳嗽,感激的抱了個拳說道:“謝謝大叔救命之恩,不知我妹妹有無大礙?”
精瘦男子拍著他的後背說道:“不礙事不礙事,她的情況比你好多了,隻是體虛,方才醒來我喂她吃些東西又睡了過去。”精瘦男子緩了緩又說道:“我昨天晚上打漁歸來,在海上突然看見一物,劃近一看,發現你們兩人相互緊緊抱著漂在海上,我趕忙把你倆撈了上來,摸摸你倆還有脈搏,緊忙把你倆帶了回來。”說完,怪異的瞅了他一眼,又說,“小兄弟,情路坎坷,但也用不著殉情吧。”
蠻小川聽了不禁氣結,本欲解釋,忽又想到:這個大叔一介草民,說了也是白說,倒是不知道那水龍紋追來了沒,莫要連累了大叔。
精瘦男子見他麵色擔憂,歎了口氣:“小兄弟,不用擔心,方才隻是我與你開個玩笑,其實是我救了你們。”
蠻小川猛地一抖,驚道:“是你將我們推下瀑布的?”
精瘦男子微微抬頭,鬥笠之下眼露星芒,沉聲道:“我不得不這麼做,我現在武功被封印起來,十去八九,他們故意將你們放走,其實是為了引我出來。”
“他們?還有其他人?!那你是誰?”蠻小川大駭。
精瘦男子點了點頭,“至少還有兩人藏在暗處。”他突然將話鋒一轉,“我就是舵主,宛如就是我們中的一員。”
蠻小川覺得頭大無比:無麵那夥人說娘逃離了他們的組織,這個舵主又說是跟娘是一起的,莫非有兩個組織,到底是怎麼回事?
舵主續說道:“在兩天前,我們船塢被襲,我就猜測我們當中是有內奸,可這幫人狡猾無比,聲東擊西,先來襲了船塢,讓我以為是衝著我們來的,後來我見沒了動靜,這才聯係事情經過想到了可能他們的目標是衝著宛如去的。哎,宛如他們陸家當初牽連巨大,以至於被滅族,這也是靈族皇室極力掩蓋的秘密.”
蠻小川連忙問道:“什麼秘密?”
“他們陸家搶得了神子。”
什麼?!蠻小川心頭一震,又揣測道:莫非爹說的陸家送來的男孩真的是我.?但他又搖頭說道:“可戲文中不是說當今靈族皇子才是神子。”
舵主一怔,問道:“你從哪聽來這個消息?”
蠻小川如實將在百味樓聽清玉先生說書的整個經過講給了舵主,舵主眉頭微微收斂,置了片刻,他握拳說道:“原來如此。”
蠻小川更加迷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舵主低聲道:“皇子的確是神子,皇族一直竭力隱瞞此事,就是怕皇子知道,對皇族反感。因此這消息隻有極少人知道,如此推測,怕是皇城王族欲要謀反之勢。不對,也可能是他們!”
蠻小川驚道:“那皇子是神子,我又是誰?”
舵主扶了扶破草帽:“誰告訴你,繈褓裏麵隻有一個孩子?”
蠻小川聽到這句話,渾身哆嗦,幾欲昏厥,忽然聽見筱悠驚聲亂動喊著“爹!娘!”
蠻小川緊忙爬起身來,隻瞧,筱悠手裏緊緊攥著彩蝶發簪,滿臉通紅,又是犯病之兆,渾渾噩噩的喊著爹娘。
舵主歎了口氣,手中泛起藍光,點在筱悠幾個大穴之上。
筱悠突地吐出一口黑血,輾轉醒來,雙眼通紅,抱著蠻小川哭出聲來,聲音嘶啞:“哥哥.爹娘都死了。”
蠻小川心中空洞:爹和娘.那不是我的爹娘,不.不!他們如此生養我,怎能不是我的爹娘,他們更是悠妹,更是悠妹的親爹娘。想到這裏,蠻小川不禁也哭了起來,撫著筱悠背說勉力強裝道:“不哭,悠妹,還有哥哥陪著你。”這時,隻聽舵主長長的歎了口氣,低聲道:“哎,她也是魔靈。”
蠻小川這才想起舵主可以救治筱悠,抓著他幹瘦的手指問道:“求你求你救救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