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頭一看時間,加上我翻書生氣漱口吐水的時間竟然隻過去了兩分鍾。我生氣地‘啊啊’大叫,雖然我知道沒有人會回應我,沒有人會來過問我怎麼了,這裏,根本沒有人關心我在意我。我,隻是我。
當曙光透過海水,暈成光暈,隨著海浪波動地在牢房裏亂舞,我煩躁的心得以安慰。
再次看向時鍾,六點二十五。
今天的太陽提前了五分鍾,為我空虛寂寞的生活節約了五分鍾,我愛今天的太陽。
朝著最溫暖的地方,我開始健身。
經過海水折射的陽光總是顯得那麼微弱,就算是最熾熱的太陽也無法抵擋海底的陰寒。
可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喜歡在這樣的陽光下鍛煉身體,俯臥撐,仰臥起坐,高抬腿,等等。一項又一項,直到全身被汗水浸濕,渾身被熱氣包裹,直到精疲力竭,癱倒在地。
隨意地躺在地上躺了五分鍾,感受經過折射的陽光照耀全身的溫暖,我才起身去衝澡。
是的,你沒有猜錯,囚禁我的這個牢房,建在了海水平麵以下,四周被海洋包裹,這也是我無法逃獄的原因,因為唯一的出口就是那道鐵門,那道密不透風的白色鐵門。
建在海水裏雖然限製了囚犯鑿洞逃獄的行動,卻也有個好處,無時無刻都能觀賞到免費的海底景象。這裏所說的免費,也隻是金錢上的免費,你還是要付出一點東西的,例如,你的時間。
衝完澡,我又去衣櫃裏換了套衣服。
九點整。時間正好。
我為自己的準時而感到驕傲。
因為每天的九點整,佰草就會送來我的早飯,兩片加了果醬的吐司和一杯牛奶。
時鍾越靠近九點整,我就會越激動,為我能見到佰草而激動。
‘叩叩叩’佰草敲門的聲音依舊溫柔地可怕。
‘叩-叩叩’這是我和佰草的暗號,‘叩-’代表打招呼,兩下快速的‘叩叩’是佰草的名字。
‘叩-叩’佰草輕輕地敲了兩下,意思是‘早上好。’就是這樣隔著門,我們熱切得打招呼。
‘叩-叩-叩-叩叩’可能是沒什麼好說的,我總是問著一些無聊的問題。剛剛這個暗號的意思是,“今天是什麼果醬?”
‘叩-叩-叩叩’佰草有規律地停頓著敲了兩下,接著又快敲了兩下。‘叩-叩-叩叩’代表的是草莓醬,‘叩叩-叩叩’代表藍莓醬,‘叩叩-叩-叩’代表的是香蕉。
之所以有此一問,其實也是因為早餐的果醬囚禁生涯中三大不規律事件之一,還有書架上的書和日記裏的人物。
‘叩叩叩叩’我喜歡吃,我說道。
我開心地從門底下的小門接過我的早餐,開始享受我的愜意的早晨。
‘叩叩叩’吃完了。我將吃好的碗碟放在小門旁邊,對著看不見的門那邊傻嗬嗬地笑著,雖然佰草看不到我,但是佰草一定能看到我的笑容。
有的時候兩個人隻在乎彼此時,就算看不到聽不到,甚至相隔甚遠,但是感覺這種超乎於常理的神物,總是能跨越地區跨越時間的束縛,將那種令人心動的感覺傳達至思念的那個人。
何況,我和佰草離得這麼近,就隻是一道門一張紙的距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