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這麼久,宮裏倒是沒有什麼變化。
幾棵柳樹圍繞著他的似環樓慵懶的生長。
蘇昀離開床邊:“你好好休息吧。”
白芥拽住他的衣角:“蘇和王爺到底是誰啊!我怎麼從去火都之後的事兒啥都不記得了!”
蘇昀一陣猶豫。
他急了:“快說呀!不能瞞我一輩子吧!”
他歎氣:“時辰不早了,我該走了。”
然後他就不顧他的叫聲拉門而去了。
白芥臉一垮:“言攸!”
然後李言攸就出現在了門口。說也奇怪,在蘇昀把他送回宮之前,他就已經在這裏等著了。本應在蘇和王爺府上的他卻快自己一步出現在這裏。他追著他問了好久,除了一張臭臉沒別的收獲。幹脆作罷。
“二皇子有何吩咐。”言攸麵無表情。
不知怎的,本想拿他發發脾氣,可是看他平淡清瘦的臉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了。在火都時候的他一點也不像是在這裏的他。溫柔地握著自己的手。到底哪一個才是他。
“……算了,你背過身去,我要穿衣裳。”
他就背過身去,機械的順從著他。白芥靜靜的看著他,無奈的歎道:言攸啊言攸,你何時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
然後他竟走下床,從身後抱住了他。
他的身體一僵,茶色的眸子說不出的複雜。沒人看見他的表情是那麼的悲傷。
“主子,若是無事,言攸便先離開了。”這個聲音依然冰冷。
卻抱得更緊了,臉貼在他的背上,心髒跳動的速度不受控製:“言攸……我……”
他簡單粗暴的拉開扣在自己腰間的手,把他推開:“皇子莫要拿言攸說笑了。”
他握緊了拳頭,卻又無可奈何,忿忿的穿上衣裳,打開折扇:“好,好不容易才回來,爺去找找老相好行了吧。”
然後撞開他,大步走出門去。
看著他的背影,言攸茶色的眸子被無奈和悲傷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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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學。
“武王運天籌,天下並宗周。
觀兵孟津界,白魚入王舟。
諸侯鹹會集,皆欲逞兵矛。
滅紂救荼毒,萬姓沐洪庥。
一怒安天下,四海樂悠悠。
太公八十歲,興周誌有優。
”
“夷齊叩馬諫,清名萬古流。
恥食周家粟,餓死西山頭。
武壽九十歲,在位七年休。
成王立幼衝,周公掌國猷。
一沐三握發,吐哺待諸侯。
召公為輔翼,朝野肆無憂。
”
…………
用鏡伊的話來說,背《鑒略》就是幾個放屁的人逼著一群不愛放屁的人放屁。
他悄悄埋下頭,低聲和一旁的畫旗聊天:“安和去那火都似乎有些日子了吧。”
畫旗雖是女孩子,本性文靜,卻又畢竟是女孩子,總有那麼點兒八卦的心思:“是呀,上月初五去的,此去已有一個多月之久了。”
鏡伊故作惶恐:“哎呀!安和那個豬腦子,不會出事兒了吧!”
她狐疑的看著他:“啊!不會吧,那李言攸不是同他一道的麼,李太傅武藝高強……”
他打斷她,壓低聲音,一臉認真的表情:“我跟你說啊,我聽說那舊火都下麵埋了隻狐妖,專吃活人魂魄的!李太傅武藝再強也打不過妖精吧!”
“哦?是嗎!哦嗬嗬嗬嗬嗬”她一臉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帕子捂著嘴,活脫脫的像個小巫婆,“太好了!誰叫他風流成性,遭報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