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江湖沉浮之篇 第二百零五章 沙霧!突擊開始!(1 / 2)

日月輪轉,白晝交替。

五月初一,仲夏時節,炎陽終日高懸,將大燮臨近北漠的那片半沙半土的交界地帶烤得一片熾熱,幹燥的空氣在視線中肆無忌憚的扭曲升騰,蒸得人難以視物。

別說這是夏季,即便是在冬季,整個北漠的炎熱也根本不會有多少的改善,那漫天的黃沙注定了這是一片與水無緣的大地,也是在這裏,才誕生了有著“瞬息千裏”特質的雷脈武學,與“無孔不入”的風脈、“綿延不絕”水脈和“生生不息”的火脈並稱為武林四脈。

所以,這裏向來就是一片人煙稀少的地段,販夫走卒們大都不會選擇獨自一人穿越這片交接地帶來往於兩地之間,而是通常車馬為群的從蜀中方向稍稍繞一些遠路輾轉去往大燮。

當然,也會有一些希望節省路資的亡命商人為了能趕在他人之前將手中的貨物運到大燮賺取暴利,也會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穿行在這片讓人容易迷失的無盡沙原上。

而此刻,一夕幽夢返程的車隊,就正好行駛在這片沙原之上。

數十輛馬車頭尾相接,前行得不快不慢,看地段,應該是已經進入這片沙原有一段時間了,可無論是車夫還是護航的本家侍從,這些人的臉上卻根本沒有一絲的疲憊和虛脫,一個個反而神情精碩,不愧是一夕本家培養出來的人。

就在整列車隊最中心的一輛看似普通的車架裏,看押著他們大燮之行唯一的“戰利品”——擁有特殊血脈的良種,唐樂林。

今天已經是他們啟程的第十天了,起先的時候,唐樂林還是安安分分的待在囚車之中,不斷的回望大燮的方向,一麵擔心著陳嘉芝的安危,一麵等待著一夕水棠許諾的救援。

然而,三天過去了,別說一夕水棠沒有出現,就連千荷亭弟子的影子都沒有見到一個。唐樂林這才真真焦急起來,遲鈍的意識到自己會不會是又一次被一夕水棠的話給欺騙了。

一個念頭,就像是一粒種子,在唐樂林的心中燃起了一片無法平息的怒火。

隨著離大燮越來越遠,唐樂林更是愈發焦急,他頭一次這麼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正在離陳嘉芝的所在漸行漸遠。

這種感覺非常微妙,因為唐樂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他的心底,陳嘉芝已經不隻是那個陳嘉芝,而是承載著他全部羈絆的至親,是他現在唯一的守望和歸宿了。

焦急,並夾雜著憤怒與不安的唐樂林開始不斷的嚐試著想要從式水幽室的囚車中掙脫,可是在這個方方正正的囚車之中,蘇晗燁曾經想出來的辦法已經很難再奏效了,任憑他用盡一身的脈力去地域式水符咒的反噬,也始終無法傷到囚車的車壁分毫。

他甚至解禁了星脈,在囚車中吼叫著狂轟濫炸了一番,卻也還是以失敗而告終,所幸一夕本家的侍從都已經懶得再嗬斥唐樂林的舉動,才沒有提早發現唐樂林掌命師的身份。

就這麼一路折騰到了現在,囚車未破不說,現在又來到了天氣如此酷熱的地方,唐樂林縱使平躺下來一動不動,渾身也會止不住的冒汗,體內的水分開始飛速的流失起來,唐樂林的頭腦昏昏沉沉,被各種緊繃的思緒糾纏得意識模糊起來。

“喂,小子!”一個囚車的看護掀開車簾,一眼便看見了裏麵要死不活的唐樂林,連忙振聲喝道,“小子!小子!”

侍從狠狠敲了幾下車廂內壁上的鐵欄,可唐樂林隻是空洞著眼神,沒有任何的反應。

“小子!你少裝死!起來!”侍從一麵嗬斥著,卻一麵心虛起來,他暗忖道:難不成這中原人受不了我們北漠的天氣,昏死過去了不成?

心道一聲不好,護車侍從連忙駕馬匆匆趕到了一夕幽夢的主架旁,將唐樂林的狀態稟報了過去。

“噢——沒事沒事,多扔一個水袋給他便是。”一夕幽夢這一路都沒什麼興致,跟在大燮時候自由自在的遊玩比起來,北漠這個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可真的就枯燥乏味太多了。

“可……綾管事吩咐說那人對我一夕家十分重要……若是不管,會不會……”侍從硬著頭皮問道,他可不想最後攬一個失職的罪名在身上。

“你的耳朵是聾的嗎?”一夕幽夢本來就苦悶的心情現在更是不悅,“我說沒事就是沒事,憑那人體內的血脈,就是你想殺也未必殺得死,又怎麼可能敗在這區區天氣上,他現在昏過去,無非就是前幾天鬧得太厲害,消耗了太多的脈力罷了,你就給多給他一些飲水,回頭就恢複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