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呐,你一定是怕跟我打賭賭輸了之後會顏麵掃地吧?哎算了算了,沒辦法,誰讓你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掌命總司,莫,大,人,呢!!!”
這擺明是莊心洋故意說出來激莫雨鳴的,可惜單單靠這種程度的話,換了別人也許會中計,莫雨鳴又哪裏是那麼容易動搖的人。
果然,任憑莊心洋擺出多麼惹人嫌的模樣,莫雨鳴都隻是用協調平穩的步伐繼續走著,根本沒有要再搭理莊心洋的意思。
嘁——莊心洋心中暗暗嘖了一聲,嘴上卻是沒有停下:“你在逃麼?嘿嘿!你一定很害怕吧?害怕自己這麼多年都堅信不疑的信念其實是大錯特錯的吧?”
“……”莫雨鳴依然沉默。
“怎麼?不幸被我言中了吧?我說你啊,連這麼點小小的挫折都接受不了的話,管你神星也好什麼也好,不過永遠是個不成熟的小鬼罷了。”莊心洋死死的盯著莫雨鳴輕闔的眼簾,等待著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出現神色的起伏。
然而,莊心洋卻小看了莫雨鳴的信仰,那是一種近乎於偏執的信念,從不強加於人,也從不被人動搖。
“好吧好吧,我就先讓一步好了。”莊心洋見激將不成,隻好轉口道,“我承認因果線是確確實實存在的東西,可那又怎麼了?你說因果線左右著人們的命運?嗬,可我卻覺得恰恰相反!應該是這世間億萬萬的生靈在左右著因果線的進程才對,所有的那些因果線的偏移和改寫,無非是每一個人在每一件事情上的每一個決定所產生出來的結果的映射罷了!”
“是人左右著因果線,而不是因果線左右著人?”莫雨鳴終於頓足回首,淡淡的重複了一遍,看來這句認認真真的反駁的確要比胡攪蠻纏的激將法有用的多。
“嗯哼!”莊心洋昂起頭,像是在說“不服你就反駁看看呀”。
“你的想法很有趣,隻可惜錯得一塌糊塗。”莫雨鳴微微搖頭,“如果說是人在左右著因果線,那麼掌命師又為何可以依靠改寫因果線的方式去改變他人的命運呢?你是經曆過的吧?什麼的人改變,亦或什麼人的消失。”
“……”莊心洋一怔,沒想到竟被莫雨鳴輕描淡寫的一言點中了心思,他當然是經曆過因果線變遷的人,而且那個永遠消失在了這個世間的人,還是他最最尊敬的人,所以他更不能悶不吭聲,“你說的那些都是人為的!如果……如果沒有掌命師這種東西……人又怎麼會突然消失不見?甚至連回憶都無法留下……”
“你怎麼知道沒有掌命師這種事情就不會發生呢?”莫雨鳴的語氣裏沒有同情,有的隻是斷然。
“你說什麼?”莊心洋目色一凜,問道。
“如果你自己不是掌命師,你又哪裏有機會親眼看見‘命運蒼穹’的存在?如果你沒有去過‘命運蒼穹’,你又怎麼能察覺到因果線的偏移?如果你察覺不到因果線的偏移,那麼即使有人在你的身邊消失或者改變了,你也會因為記憶的改變而根本無法記得他們以前的模樣不是嗎?”莫雨鳴一問逼向一問,他的話沒有破綻。
莊心洋聽得心驚,背上的冷汗不覺涔涔浸了出來,他用力的甩了甩腦袋,辯道,“這些……這些不過都是你的猜測罷了!若是沒有掌命師的操控,因果線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崩壞!?我知道我沒有辦法證明你說的話是錯的,可你不也同樣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話是對的嗎!?”
“不,不是猜測,我說的,隻不過是這個世界的真相。”莫雨鳴除了淡然還是淡然,“因果線說到底也隻是些星脈能量的結晶,無論這些因果線以何種形式發送偏移,都會無法避免的消耗星能,而這些被消耗的星脈能量,則有著一個‘取弱補強’的原則。”莫雨鳴直言道。
“什麼……取弱補強?”莊心洋聽得半懂。
“所謂‘取弱補強’,就是說在一條星脈能量相對強大的因果線發生偏移的時候,便會消耗它附近相對較弱的因果線,如此反複,那些弱小的因果線終有一天會消耗殆盡,而這條因果線的主人,也會從這個世上徹底的被抹去。”莫雨鳴解釋道。
“嗬?嗬嗬——你,你少唬我了!”莊心洋幹笑了兩聲,駁道,“照你這麼說,那‘命運蒼穹’裏的因果線不是總有全部耗盡的一天嗎?怎麼可能!?你少開……”
“當然可能。”莫雨鳴一語喝斷,“盡管星能消耗的十分緩慢,可正如你說的那樣,因果線早晚也會有消失殆盡的一天,到了那一天,天地不存,萬物死寂,也就迎來了這個世界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