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荷亭的人馬僅僅是短短的停頓了一下,便又一次向著大燮的城門處絕塵而去了。
一陣溫炎的沙風吹過,莫雨鳴一塵不染的身姿這才從揚起的沙塵中顯露了出來,他久久的駐足在原地,闔眼“望”著千荷亭車馬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可惡!”餘怒未消的莊心洋唾道,“還不知道是誰走運呢!”
“好啦,對方人多勢眾,要是被他們認出我們是唐家的人,少不了又是一番惡鬥了。”周雨溪輕歎著寬慰道,“再者我們此番前來尋找少主的下落,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哼哼,怕什麼?要知道咱們這邊可是兩個人加一個怪物,隻怕他們人再多一倍也招架不住我們萬夫莫敵的莫大人吧?“莊心洋哼笑一聲,話裏多少有些諷刺的意味。
“掌命師……”莫雨鳴神色難得的凝重了起來,他就像沒有聽到莊心洋的話,隻是自顧自的低語了一句。
“哈?什麼?”莊心洋沒聽清。
“剛才的馬車之中,有掌命師的氣息。”莫雨鳴淡淡的答道。
“掌命師?掌命師怎麼了……”莊心洋偏頭問道。
“很像。”莫雨鳴慢慢的吐出兩個字。
“……我說你說話能不能一次說完啊,你是很喜歡急死人還是怎麼的,光說什麼‘很像很像’的,你這麼說鬼才聽得懂啊,真累。”莊心洋急得跺腳。
莫雨鳴當然不是要故意急莊心洋,隻是他現在腦中的思緒正在飛速的運轉,一時顧不得那麼多。
要知道神星“文曲”的宿主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但凡是他看到過的聽到過的甚至是感覺到過的事情,他全部都能夠清清楚楚的記在自己的腦海中,不得不說莫雨鳴的感覺當真是十分敏銳,僅僅是一次擦身而過,竟也讓他捕捉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車馬中的掌命師氣息,與我先去察覺到的魔星氣息很像,不過……卻並不完全一樣……”莫雨鳴沉吟著解釋道。
“嗨!我以為你要說什麼呢,居然說那輛馬車裏有少主的氣息?這不可能,不可能!”莊心洋擺了擺手,篤定道,“千荷亭的人有不少都在五年前的那場界碑之戰中見過少主,知道少主是唐家的人,少主又怎麼可能不躲著千荷亭的人行事呢,就更別提什麼共乘一車這種事了。”
一旁的周雨溪聽得點頭,也讚同道:“是呀,心洋說得有些道理,少主身邊還跟著嘉芝姑娘,行事應該不會那麼魯莽才對,我想……那輛馬車之中的人應該是千荷亭的亭主一夕水棠吧。”
“一夕水棠?”莫雨鳴側身問道。
“嗯,我五年前跟唐首領來大燮的時候,曾經在千荷亭與一夕水棠見過一麵,那一次她不經意撩起耳發的時候,正好將她的封星飾物露了出來,我才知道原來她也是個掌命師……隻不過具體她是哪一個星宿的宿主就不得而知了。”
“啊!她該不會才是魔星的宿主吧!?”莊心洋一喜,衝著莫雨鳴說道,“你剛才不也說感覺到那輛馬車之中有著與魔星十分相似的氣息了嗎?那麼如果這個一夕水棠才是真正的魔星的話,這一切不就說得通了麼?”
莫雨鳴沉默了,他還不能就這麼坦然接受莊心洋的假設,因為他心中尚有不少的疑問。
其一,他的恩師百裏無情曾經告訴他,兩次感應到魔星的位置全部都是在蜀中的腹地,可蜀中的腹地離這大燮尚有千百裏,作為擁有著天下最強感應二十二顆星的翼宿宿主,是絕然不應該出現如此大的偏差才對的。
其二,從唐家人的口中得知,那名叫唐樂林的少年與自己有著近乎相同的樣貌,這一點應該不隻是巧合那麼簡單,兩人一個生在大燮皇都,一個長在蜀中,非親非故,那麼這容貌上的蹊蹺說不定就和十八年前神魔雙子星的共同現世有著什麼微妙的關聯才對。
無論是哪一點,都是莫雨鳴不能輕易忽視的,所以,他需要親自去確定一下。
“走吧!”莫雨鳴一揚袍擺,邁步前行。
“等等!”莊心洋攔將上前,懵問道,“走去哪?”
“當然是去會一會那位千荷亭的亭主了,隻要能讓我親眼確認一下,那麼她究竟是不是魔星的這個問題,很快就會有答案。”莫雨鳴正色而答。
“喂——你沒事兒吧你,難道你沒有看到現在大燮的城門已經戒嚴了麼,眼下能不能不被發現的溜進城去都是一個問題,我們又怎麼潛入那偌大的千荷亭去尋找一夕水棠的蹤跡?”莊心洋指了指不遠處的城樓下橫著的那數道關卡,斜著眼問道,“你可別說是要硬闖啊……那我們就不奉陪了……到時候‘您老’倒是出入自如,可我跟雨溪就夠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