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內恢複了短暫的寂靜,隻聽得棋子落入棋盤的清脆。
夏微生低頭望著棋麵,看似不經意地提起“聽說皇上要封小璿為郡主?”
景胤落下一子,並沒有理會夏微生。
“皇上讓她赴宴,難不成是想公開我們的身份?”這才是夏微生真正擔心的,當初費盡心思接近她,好不容易才能與她平凡相處,但是她的戒心並沒有真正放下,而且她提出的方案還在實行中。
“朕自有分寸”景胤看著棋麵,夏微生看似處處退讓,卻每次都能絕地逢生,步步為營,誘導景胤跳入一個又一個陷阱,若在平時,景胤一定能早就識破他的計謀,可今天卻是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仍處於劣勢。
夏微生自是注意到了景胤今日狀態的不同,看似冷靜,心裏卻早已亂了分寸,看來自己是賭對了呢!
“既然皇上執意如此,那臣便拭目以待”說完落下最後一子,溫潤地笑了笑“承讓了。”
景胤看著自己麵前的這盤死棋,倒也不生氣,他們平時就經常對弈,偶爾輸一兩次也正常,隻是今天是輸給了夏微生還是納蘭幽璿就不得而知了。
納蘭幽璿還不知曉自己的身份已經發生了變化。
此刻她身著靛青色淨麵杭綢直裰,滿頭青絲僅靠著一隻竹形白玉簪綰起,清風佛過,偶爾一兩縷散落麵頰,盡顯風情。
納蘭幽璿訓練了一天,此刻已是精疲力盡,拿著一壇百花釀與蕭九郎在屋頂對飲。
“幽璿為何總喜一身男裝?”蕭九郎有些疑惑。
“因為方便啊”納蘭幽璿偏過頭望著身旁的老頑童,繼而調笑道“我還以為師父神通廣大,什麼都知道呢!”
“難道不是嗎?”蕭九郎躺在屋頂,望著藍天。
“說你胖,還喘上了,那你猜猜我現在在想什麼?”納蘭幽璿酒量並不好,現在已是微醉。
蕭九郎看著她清泉般澄澈的眸子,搖搖頭。
“嘁,這都猜不出來”納蘭幽璿也躺下,突然笑得像隻小狐狸”其實我什麼也沒有想,嗬嗬”。
“我知道”蕭九郎將她這些天的努力都看在眼裏,身為女子,每天接受那天超強的訓練,沒有一絲埋怨,反而渴望,對,就是渴望,一種想要變得更強的渴望。
看著這樣的她,蕭九郎心裏閃過一絲心疼,她到底心裏埋藏著什麼秘密,才會將自己壓的這樣喘不過氣。
“來,喝酒!”納蘭幽璿拿著酒壇一陣豪飲。
蕭九郎一把奪了過來“這可是你帶給我的,我還沒喝多少,怎可叫你獨吞。”
“噗,真該叫你的崇拜者,看看你現在一臉被別人搶走糖果的委屈樣~”納蘭幽璿不顧形象地開懷大笑,清澈的眸子笑得像月牙般彎了起來,不似其她女子的做作,更有一份颯爽的英姿。
蕭九郎看著這樣的納蘭幽璿,心裏想的卻是:我好像中了一種叫阿幽的毒,已經泥足深陷,不可自拔,我想為你抹去你所有的強顏歡笑,看著你真正絢爛的綻放。
可是現在的我還不能,蕭九郎支起半身,想起南國的皇室,眼底閃現出一片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