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雲向來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既然連自己的師尊都用雲血蠱這等歹毒的法子來暗算自己,就說明他身上的秘密足以令人覬覦。
而要能消除災厄,最好的方法便是殺人!
有了“風冥”戰技特殊的馭力法子,卓雲的速度更急。相比之下,雷麻子先前慘白如死的麵容漸漸泛青起來,體內的傷勢已經牽動死氣。若是不及時找尋到安全的地方調息,戰力將會源源不斷的流失,變成廢人一個。
不過卓雲當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殺人者人恒誅之,這樣心懷鬼胎的敵人,他斷不會放過。
風雪湧動,峽穀一側的峰巒間隱隱有光亮投射下來,預示著三月之期的冬獵就要結束。而也就在風壑傳送陣的黃昏時分,幾道土黃色的光芒閃現,須臾之後,一名麵容冷清,眼底卻無比陰沉的中年男子從傳送陣內走將出來。
這男子在傳送陣外圍徘徊了一會,隨即不再走動,而是閉上雙眼將手指按上地麵,開始閉目感知起來。不一會兒眼皮微動,抬頭看向風原驛站的方向,麵上閃過幾分錯愕之色,接著便朝前風馳電掣一般疾趕起來,速度比風道子等人來臨時快了數倍不止。
風壑最後一名戰者,接著南荒風原的極夜到來,輪廓模糊,很難辨認出身份。
而就在他數十裏外的風原驛站內,一名身著紅衣,體型豐腴少女也剛好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驛站石屋內。神色掙紮,似乎不相信此次的風源試煉,居然到目前為止,隻有自己一人活著走了出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卓雲在趕到眾人與嗜血藤激戰地之前放走的紅狐。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有沒有在試煉中找到他想找的東西?”卓雲的兩次放過,讓她收起了自己心內一直保持的小驕傲。
想到這些,紅狐麵上閃過一絲苦澀:“或許在他心裏,我自始至紅就什麼都不是吧,要不然他怎麼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就在這碎碎念中,無論精神壓力還是身體壓力都已經達到極限的少女沉沉睡去。睡夢中的少女兀自帶著笑意,似乎想到了兒時什麼甜蜜的事情;而一顆觸目驚心的明淚,卻無猝不及防的從那張嬌美矯靈的俏靨上滾落了下來。
風壑內,與風原驛站中少女不知喜悅還是痛楚的夢境不同。隨著卓雲的速度加快,前麵奔走的雷麻子麵色開始由鐵青化為一片金黃,猶如回光返照一般。
看來他體內的傷勢到得此時已經凸顯出七八分,一旦全麵爆發,他定會經絡寸斷,爆體而亡!
“雷小賊,老夫即便是死,也要拉著你陪葬!”待又奔逃出數百丈,雷麻子眼裏的清明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戰魂混亂,眼見就要心神崩潰。就著最後一絲清醒,雷麻子卻是雙目血紅,在卓雲身前半裏外停了下來。
“難不成是那老狗發現了什麼端倪?”卓雲尚不知道雷麻子將他當成了仇敵雷東,以為雷東在他那一擊之下仍然強提戰力一路追來:“不能再等了,這老匹夫今日一定得死!”
一念剛過,卓雲身形再次化作一道勁風,急速朝前趕去。到得雷麻子身前百餘丈外動作稍緩,早將一記氣兵藏在指尖,若是對方有任何異狀,他定會雷霆出手。
卻直到他走進五十丈的距離,麵前雷麻子的身形還是沒有半分動靜。隻是夜幕下雷麻子斷了一條手臂、右胸處因為“魔血蠱”走出的疼痛讓他整個身軀微微佝僂,看上去詭異無比。
卓雲甚至自己能激發的戰力範圍,見雷麻子不動,他便也在三十丈處停了下來。這樣的距離即便是雷麻子這等中級戰士出手,他也能有周旋的餘地。
等了良久,閉眼調息著的雷麻子似乎知道對方已經停了下來,隨即不顧體內以及念海處撕裂般的疼痛,猛地扭頭朝著卓雲發出一聲沙啞無比的怪笑:“雷小賊,你終究還是受了傷不是嗎?此次前來,是打定主意與老夫同歸於盡了嗎?”
卓雲聞言,目光更冷,仰聲罵道:“雷老狗,卓某這就送你入黃泉與風老賊見麵!”
“果真是你!”雷麻子調息了一陣之後,戰魂稍微穩定,意識自然也清醒了不少。聽到卓雲的聲音,立刻辨認出來。
“是我,很意外吧?”卓雲目光發寒,一想到那枚毛丹中蘊含的“雲血蠱”,他對雷麻子等人的恨意便源源不斷的流淌出來:“想必在雁南小部中,可不止一個馮淩劍對我感興趣;至於那隻“雲血蠱”,相信以你數十年的禦毒經曆來說,絕不會陌生!”
“嘿嘿,這麼說來,那隻“雲血蠱”被你逼了出來?”雷麻子微微驚異,他用毒如麻,即便那些修為與之相當的戰者,也絕對不會從他煉製的毛丹內發現“雲血蠱”的秘密。而一旦服用之後要想取出,卻是連部落部主都無法做到,這卓雲的言辭之間,卻是對自己已經毫無畏懼,自然說明那雲血蠱或是被他發現,甚至吃下去之後又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