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手邊剩下的一張碟,陸嶼光遲疑了。
不知道如果那個男人收到之後,看了封麵,會不會沒頭沒腦的一個長途打來問,“操,你背著我偷女人!?”
陸嶼光平淡地笑了笑,把剩下的那張CD收進包裏。
13
『幾近一年。想聽你的聲音,想到快要發瘋;想見你,想到快要發瘋。』
這個冬天裏的雪來得不緊不慢。
有雪的聖誕似乎別有風味,但是除了單曲發售,這個平安夜平淡無奇。
二十五日的上午,陸嶼光蜷縮在溫暖的被子裏。陽光隱隱地從窗簾後麵照射進來,他閉眼不見。
起來之後看到的,是這個被雪覆蓋的城市,銀光素裹,分外妖嬈。
有些想念S城。那是不會有雪的南方。
除夕夜,在S-MITH,Siesta旗下所有歌手參加了一個LIVE表演。結束之後,隨即就是島《To
my last
lover》的握手見麵會。
那是個狂歡的不眠夜。那天,雪已經下地差不多。
在那個握手會上,他們見到了那個女孩子,那個曾經在樂團比賽時來看複賽的女孩子,那個每次都站在Bell第一排裏看演出的女孩子。
輪到她的時候,她笑著說:“嗨。”
陸嶼光抬起頭來,一眼就認了出來。
她特意從S城飛來看島的新年演出。女孩子興奮地說,“單曲在網上我都有買,好不容易才訂到的喔,超級好聽!”
她和他們一一握手。輪到陸嶼光的時候,他突然感到溫暖的掌心,像是帶著南方的溫度與問候。
“一會在前麵廣場還有煙火看,好好玩喔。”阿齊也熱情地招呼著那個女孩。
女孩子點點頭笑著離開,腳印在還沒化開的雪地上影影綽綽。
與所有的歌迷握手,簽名,結束這些之後已經快要零點。
“喂,一起去廣場看看煙火啦。”阿齊還是這樣,喜歡別樣的熱鬧。
人潮擁擠。
廣場上滿是流動的人群,仿佛每個人都懷著美好的心情期待著新一年的到來。
陸嶼光點起一支煙來,人多好像倒也不感覺那樣冷了,但是這樣的熱鬧,都像是別人的。
“喂,到前麵去看下嘛!”阿齊在人群中跳了幾下,拉著陸嶼光往前走。擁擠的人群差點把他們擠散。好不容易擠到了靠前的地方,阿齊舒坦地感歎起來,“哇,這個角度到時候肯定看得超級清晰,爽。”一張口,滿口的霧氣。
左右環顧,卻不見阿森和阿澤。陸嶼光問,“那兩個家夥呢?”
“欸?”阿齊像是才發現不見了的兩人,擺擺手道,“大概是被人群擠到被的地方去來吧?……安啦,反正又不是小孩。”
臨近零點時,廣場上的倒數聲震耳欲聾。
每個人都像是竭盡全力一樣地在大喊,十,九,八,七,六,五……快了,快了。陸嶼光閉上眼,耳邊充斥著人潮的聲音,源源不斷地撲過來,像是大片的浪潮。
四,三,二,一,零!
高空中綻放的煙火在那一刻點亮一整片天空。
人群中的歡呼和煙火迸發的聲音此起彼伏,最終彙成一波又一波的巨響。阿齊看著高空中盛放的煙花,時不時也激動地拉拉陸嶼光的衣袖。
隔著一條單薄的牛仔褲,手機隔著褲袋震動著。
拿出來看,卻是一個奇怪的區號與號碼。
遲疑一會接聽起來,卻全然聽不到電話那頭的聲音。耳邊都是煙火盛放的響聲與人潮的雀躍。
大聲地喂了兩下,始終聽不到那頭的回應。無奈掛掉電話。
沒有想到的是,不過一分鍾之後,電話卻又想起來。仍是那個陌生的號碼。
“阿齊,我講電話!”喧鬧的環境中,和阿齊說話都要扯開嗓門。
阿齊看著陸嶼光手中的電話,點點頭。
與人潮逆流而行似乎是件多麼費勁的事,陸嶼光這才知道。一不留神就被推到其他的地方去,就像是片無力的小舟。手裏緊緊拽著持續在響的電話。
靠,為毛都這麼喜歡湊這樣的熱鬧!就快要被擠死。
終於離開人群,接聽起那通電話來。
“喂——?”
他聽到的,隻有冰冷的撥號聲。
那頭掛了。
操,誰啊?就不會多等一會麼,老子都拚死擠出來了。
合上手機,放進褲袋裏。陸嶼光抽出煙蹲了下來。
不知是因為夜深了,還是遠離了人群,有些冷了。ZIPPO湊到煙前,點燃,卻沒有關上。火光一直跳躍著,左手靠了上去,將那小小的火光圍住。好像還真的有那麼一些暖意。煙頭上的燃完了的部分掉落在雪地裏,消失不見。
陸嶼光吸了一口七星,眯起眼來,看著原處的天空裏仍然不斷盛放著的煙火。
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號碼,仍舊是那一個。
他有些不耐煩地夾著煙,“喂?”
那頭帶著些笑意,“新年快樂。”
陸嶼光愣了愣,煙頭上的灰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