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染微微皺起眉頭,他當然知道不是江玄奕,可是……
“是先皇後不是麼?”裴子墨重新走到桌邊坐下,“你第一次進東宮的時候,是先皇後帶你進了東宮,可是當時江玄奕並不待見你。”裴子墨說著看著江修染,“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江玄奕後來變了麼?”
江修染沒有說話。
“是先皇後對他說,你是個可塑之才,如今他身邊缺的,就是一個既能收為己用,將來又會有足夠權勢的人,而這個人,就非你莫屬。先皇曾極為寵愛你的母妃,曾有兩次擬好了聖旨,可是都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所以沒辦法改立你的母妃為皇後。”裴子墨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塊黃色的綢緞,放到江修染的麵前,“這是其中的一份聖旨,你應該認識先皇的筆記,還有印章,這不可能是假的。”
江修染疑惑地打開黃色綢緞,看過綢緞上的字跡,“是先皇的字跡無疑,可是這也隻是能證明先皇有意立我母妃為後,跟我有什麼關係?”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先皇的心思自然是被人知道了。我如果沒記錯,你母妃是突然生病,那天剛好先皇在外狩獵,回來的時候,你母妃就已經不在了。”裴子墨繼續道,“你們這些皇子當時也都跟著狩獵隊伍,沒有在宮中,你回來之後,便被宮女帶走,你沒有見到你母妃最後一麵,所以你也不會知道,你母妃死時七竅流血,全身發黑,是典型的中毒而亡。”
“不可能,父皇說了母妃是重病而亡,怎麼可能是中毒?”江修染一拍桌子站起來,“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讓我進京去幫皇兄,可是你也沒有必要編出這樣的謊話來騙我!”
裴子墨輕輕一笑,“我是不是騙你,最好的辦法就是開棺驗屍,到時候一切都清楚了。隻是現在這樣做並不現實,那就請你再回憶幾件事情。為什麼你母妃在世時,先皇對你極好,可是你母妃一離世,先皇就對你不聞不問,就算你被人欺負,先皇都當做看不見?”
江修染抿著唇沒有說話,他也知道,以前他就算不小心磕著碰著先皇都會很小心的問他疼不疼,可是後來不管他怎麼被欺負,去先皇那裏告狀,先皇都置之不理,後來他母妃的一個宮女說,沒有娘的孩子就沒有人疼,他慢慢的也覺得,先皇是因為喜歡他母妃才會喜歡他,可是母妃不在了,先皇也不會喜歡他了。
“那是以為先皇依舊看重你,可是他已經因此害死了你母妃,決不能再讓你身陷險境,所以他疏遠你,其實是為了保護你。先皇後也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會讓江玄奕對你好,因為先皇後知道,先皇那時候雖然疏遠你,但是等你長大了,就絕對不會虧待你。你以為你現在的兵權封地都是江玄奕給你的麼?那都是先皇給你的。”裴子墨繼續道。
“那又怎麼樣?”
裴子墨輕輕搖了搖頭,“我隻是告訴你這些事,然後你可以自己去分析,到底是誰殺害了你母妃,為什麼當時先皇沒有辦法找出殺人凶手為你的母妃報仇,為什麼這件事就以這樣的麵目隱藏了起來。”
“事情過去了那麼久,根本沒辦法查出緣由,你這麼說,也不過是有指向的讓我去懷疑誰。”江修染皺起眉頭,“裴子墨,我是覺得你我畢竟……畢竟曾有過婚約,也算是有緣,可是你如果再這麼胡言亂語,我隻能……再也不見你了。”
“或許我們也沒機會再見了。”裴子墨微微一笑,然後站起來,“我也隻不過是想要警告你,如果先皇後還在,你或許可以不遺餘力地幫著江玄奕,可是現在先皇後不在了,而先皇後的死因,很可能就是你以後要走的路,等江玄奕認為你的利用價值沒有了,你的下場或許會更慘。我也是看在你我曾有婚約的份上,才勸告你,至於你要怎麼做,那是你的事。多保重吧。”說完裴子墨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江修染叫住裴子墨,“那些事,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裴子墨轉頭看了看江修染,“知道這些事總歸沒有什麼壞處。”說完裴子墨快步向外麵走去。
江修染微微皺起眉頭,坐在涼亭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好久之後,江修染才站起來走回到大軍前麵,“吩咐下去,原地紮營,沒有本王的命令之前,任何人不準離開營地。”
“王爺,這裏距離京城還有段路,要是不抓緊趕路……”一個下屬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