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常百川對高楊的叫嚷置若罔聞,但是當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人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他再也無法淡定下去,隻好無奈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常百川的出現,讓喧嘩的場麵慢慢安靜下來。高楊不卑不亢地站在那裏,滿臉寒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常百川,輕啟薄唇譏誚地說道:“常老掌櫃終於肯露麵啦?小子還以為您老要一輩子躲在裏麵呢!這麼快就現身,是不是已經想好要給我父親賠禮道歉,以正聲名了?”
常百川一聽高楊此言,又聯想到近日聽到的小道消息,心裏的火氣是“蹭蹭”地往上冒,但他麵上卻是不動聲色,隻是冷“嗤”一聲說道:“真是荒謬!憑什麼老夫要向你父親賠禮道歉?幫他正名?”
高楊冷笑數聲,音調拔高:“因為我父親當初會被刁掌櫃栽贓陷害,背上‘監守自盜’的罪名,全部都是你一手安排、指使。所以你不替我父親正名,還有誰能?”
常百川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竟“哈哈”大笑數聲才說道:“你個黃口小兒,簡直不知所謂!還像條瘋狗一樣,胡亂攀咬,冤枉老夫,真是好大的狗膽呀!莫說你父親‘監守自盜’人證物證俱全,自己也是供認不諱。就說那個刁掌櫃,老夫與他根本不熟識,何來指使一說?小子,要編造陷害人的謊言也得編個像樣點兒的才成呀!”
“哦?常掌櫃這是拒不承認囉?那你可敢跟小子對證?讓大家來辨辨真假!”高楊咄咄逼人。
常百川怒極反笑:“好,老夫就看看你能耍出什麼花樣?難道你還能把白的變成黑的?”
高楊微微一笑,朝人群裏點了點頭,丁酉押著半死不活的刁掌櫃出現在人前。其後,知味居少東家遊昊塵的身影映入常百川的眼簾。看看刁掌櫃,再看看遊昊塵,常百川嘴裏發苦,眼裏充滿了不可置信,心裏慢慢湧上一股恐慌!他陡然明悟,今日這一切都是被人設計好,專門用來對付他的。直到現在,他也才明白,為什麼自己多次派人去找刁德貴,卻始終查尋無果,原來刁德貴早已被對方掌控了!
半死不活的刁德貴一看到常百川的身影,就好像見到自己的親娘一樣,“哇”地一聲哭了起來。他邊抹著眼淚鼻涕,邊朝常百川爬去,嘴裏還大叫道:“常老掌櫃,我是刁德貴呀!救救我!當初要不是您指使我去陷害高大成,我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看在我幫了您一把的份上,您救救我吧!”
聽到刁德貴叫出口的話,看熱鬧的人群頓時像炸開了鍋一樣,喧囂起來:
“呀!沒想到傳言是真的,高老板果然是被冤枉的!這常掌櫃的心腸怎麼那麼黑呢?”
“唉,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誰讓高老板是個老實頭呢!”
“哼!這常掌櫃不找個替罪羊,他自己怎麼可能脫得了身?”
“該!現在得到報應了吧?可見這老天爺還是長眼的,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大家七嘴八舌議論地熱火朝天,反觀常百川卻是異常地平靜。因為從刁德貴和遊昊塵一現身,他就明白自己大勢已去,即將成為眾矢之的。刁德貴脫口而出的話就證實了他的猜想,所以他一言不發,根本不替自己辯駁。
高楊見常百川沉默不語,恨恨地說道:“常老掌櫃怎麼不做聲了?是不是已經無話可說?”
常百川對高楊的質問和周遭的議論根本充耳不聞,隻是雙眼充滿希冀地望著鎮口的方向,一動不動。
遊昊塵見此,很不厚道地上前擋住常百川的視線,在他耳邊以極小的聲音輕飄飄地說道:“常老掌櫃在看什麼?或者說…你在等什麼?等貴東主的信,還是人?”
常百川渾身一震,雙眼圓睜,慢慢地,他的臉色變成了灰白,絕望的情緒充斥在他的全身。陡然,他的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遊昊塵故作驚訝:“常老掌櫃怎麼了?是不是舊疾複發?來人,快將常老掌櫃扶進去,再請個大夫來看看!”話音一落,他身後的小廝走上前,架起常百川就進了聚福樓。
高楊則來到刁德貴麵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眼神陰狠地說道:“把常掌櫃指使你陷害我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不許耍滑頭,否則,絕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