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章 洗牌三(1 / 2)

這一日,太子在彙報完上書房課業之後,就告訴皇帝:“十一阿哥最後來上課的時候臉色很不好,這幾天又獨自養病,應招太醫齊診。”

皇帝略頓了頓,心想他這個兒子還是小性子了。就說:“小孩子鬧脾氣,不理他過一陣子就好了。”

皇帝自己雖然對十一阿哥因奶娘之事大鬧心有不喜,但他對小孩子耐心一向比較多,所以最多就是“不理他”。

當然對著太子這麼說,自然也有“你別跟他一般見識”的意思。

不過太子仿佛並不在意,還是接著說到:“當時在兒子那裏搜出的禁物中,有提純的麻黃草,日久使人上癮,如那奴才大膽,對十一弟使用此物。現如今十一弟的種種行為可不就解釋地通了,無論如何,還是多遣幾個太醫去看分明吧。”

因皇帝口中還有一股對孩子的寵溺,太子也改口稱“十一弟”,竟然也改得相當自然,甚至還透漏出一種親昵,仿若那就是親親家人。

其實這話太子也必須說,因為麻黃草的上癮病理,皇帝、太子和太子妃是內宮中主要知情人。十一阿哥要是不明不白地死去了,到時候皇帝追究的就不是宜妃係了,而是宜妃係的對頭們。

太子被遷怒可能隻是輕的,真正傷害的其實是皇帝對他的信任。一個眼睜睜看著兄弟去死的人,真的可以做下一任皇帝嗎?難道為了這一個兒子,就要看著其他兒子全死光嗎?何況這一個還不是不能代替的。

不過太子的這番話,確實讓皇帝意外。之前太子查到安家和宜妃係保持較親密的關心,對宜妃係可不是這種麵目。

尤其是當朝臣和他都打算將這件事默默按下的時候,這個兒子可是憋著一口火,不知道什麼時候打算噴出來。

說實話,皇帝自己都怕太子一個控製不住,獨自在京中鬧出什麼事來,讓他都連善後都難。隻好先折了五阿哥的,向朝臣和太子表明一下態度。平平兒子心中的怒火。

未曾想這個兒子還能自己想通,倒是讓皇帝欣慰許多。於是召梁九功去太醫院宣幾位太醫給十一阿哥會診,並吩咐讓穆少清(皇帝的禦用太醫),任福生(太子的禦用太醫)同去。

皇帝不動宜妃,其實也是為了太子。宜妃三子,五阿哥是太後養大的,九阿哥和十阿哥好得跟一個人似的,連宜妃自己對他倆的交好都有一些怨言,無非是九阿哥對十阿哥比對十一阿哥都好太多了。十一阿哥年小溫和,也沒什麼錯。

如果他要是為了太子以及在沒有明確證據的情況下,狠狠打擊宜妃。那就是連帶著給太子結下一大堆仇人。

連五阿哥的顏麵上的傷也是戰場上的意外,隻是“藥力不濟”,終留下損傷罷了,而非皇帝主動派人傷的。

不過這時,皇帝內心還是覺得,太子是打算坐實十一阿哥持寵而嬌的罪名。為了個奴才連兄長一家的安危都不顧。“不敬太子”這個形象一旦形成,十一阿哥此生也就是一個閑散宗室的命了。

思及此,皇帝還是喟然一歎。罷了,皇家本就是一個不容許犯錯的地方,不管年齡和地位。

轉而皇帝和太子兩個又開始說起國家的財政收入。三戰葛爾丹,國家前些年積攢下來的賦稅都大批消耗,加之這些年各地也災荒不斷,需要用錢的地方真的是太多了。

可是終歸天下承平,朝政的田賦收入已經十來年沒有變過了,而且以後再變化的可能也不大了,能保持這個數額不動就已經不錯了。

要增加稅賦隻能從鹽政之類的下手。然而鹽政上積弊已久,若要動,不興大案是不行的。可這些年每有戰事,鹽政貢獻都頗多,目前掌管鹽政的,也都是皇帝心腹。以貪腐為名,實在說不過去。

說到底,還不如田賦好動。而就在二人看著田賦還有無可能增加的時候,太醫院那邊卻是集體求見——十一阿哥已經病危。

皇帝自然震怒,好好一個兒子長到十一歲,虛歲已經十二三,眼見就成年了,不過任性罷了,怎麼就不聲不響地病危了?!

這簡直就是對皇帝這麼多年掌控皇宮自信的狠心一擊。

於是皇帝和太子立刻前往阿哥所去,一路上皇帝已經將最近一段時間,後妃們,太子,已經諸皇子的各種動向在內心中過了一遍。怎麼看,都是宜妃這個母親的嫌疑最大。

然而等到皇帝一行來到時,卻直接麵對的卻是宜妃和德妃兩人和雙方的奴才們打在一起。

宜妃邊打邊高聲罵道:“你若不是因為長得像先皇後,何以從一個包衣宮奴到嬪妃,說太子驅逐安家才引得十一阿哥被下毒,你怎麼不說說你留在烏雅家的那幾個安家遠房。安家那往太子床板裏塞藥的小兒子,你們小時候還認識的。”

而顯然德妃帶著的人並不多,本來還隻能專注於不要讓宜妃抓破了她的臉,伺機專挑暗處毆宜妃。宜妃的奴才們準備地再好,也不敢對德妃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