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辰戰忽然猶豫片刻,隨後直呼其名對白衣老人道:“伊摯,我聽說你最近又得天啟?”
大祭天伊摯抬起頭,放下手中玉盞,回道:“這次的天啟並未觸發天象,你怎麼知道?是不是陳朝歌那臭小子告訴了你家辰虜?”
“別廢話,直接說,你這次遠行是不是與這次天啟有關?”辰戰說完,便直接朝方桌前坐了下去。
“皇天幼子降世。”
“天佑之子?那何須你當朝祭天如此。”聽了伊摯的話,辰戰回道。
“天子,天之嫡長子,是當世帝王,皇權神授,秉承天意治理天下。而天之幼子並非隻是受到皇天的眷顧與庇佑。他是繼承了皇天意誌之子。”
手拿玉盞正要飲酒的辰戰,聽了伊摯的話,忽然放下手臂厲聲道:“天子繼承的才是皇天的意誌。”
還未等辰戰說完,伊摯便搖手打斷,隨後他伸手示意辰戰將酒飲下,然後繼續道:“我雖為祭祀之首,但為了精純自己侍奉皇天的決心,從不理祭祀院內的世俗雜務。”
伊摯邊說邊將手中的玉盞填滿烈酒。
“這些年世俗的祭祀可監察百官,手中權力日益增大,導致心生雜念,大部分祭祀利用手中之權幹預朝政,謀取私利。已然為禍於民,而當朝天子卻對祭祀院的衷心深信不疑,這導致院內祭祀變本加厲,竟然造出了多起冤獄,導致天下亂象橫生。”
伊摯一口飲盡杯中之酒,繼續道:“現在祭祀已失民心,而祭祀直接受命與天子,而天子是秉承天意治理天下。如今民心已失,若加以時日必定國將不國,”
“你要做什麼?”辰戰問道。
“所謂‘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曆朝曆代都沒人能跳出這民意的支配。而皇天幼子傳承的天意,或許就是皇天的為民之心吧。而我大乾帝國也到了不破不立的地步了!”伊摯說完就起身向外走去。
辰戰領會了伊摯的含義,生怕他引領大乾帝國的萬千子民走上造反的道路,急呼道:“伊摯,你還是大乾的大祭天,切不可過激行事。”
聽了辰戰的話,伊摯會心一笑,道:“我今夜將一清君側,然後便遠遁深山,用此殘生來撫養皇天幼子,直至他長大成人。”
說完,伊摯便飛身離去,隻在空中留下殘音:“辰戰,今次乃是你我此生最後共飲,幫我照顧好我那三個徒兒,別了老友!”
辰戰見伊摯離開,自己低聲言語道:“皇天幼子?”但辰戰忽然想到了什麼,緊追出去,大喊道:“把你釀酒的法子留下。”
是夜,大乾祭祀院掌印大祭天伊摯,將祭祀院內掌管俗世雜務的三名祭天,及身居祭祀院要職的十六名祭禮全格殺後,並以大乾大祭天、欽天監監正身份將“天之幼子”降世的奏報,呈與天子,隨後遠遁而走。
翌日,帝國太長親王辰戰進宮,救下伊摯的三名愛徒,並當朝怒斥天子辰湯失德。而後自貶為庶民,以爵位做抵,望天子辰暘自省並重整祭祀院。
同年底,天子辰湯病逝,因其並無子嗣,其弟辰暘即位,年號天佑。
天佑元年,天子辰暘大力整治國政並重塑祭祀之風,但加劇了大乾內部矛盾,帝國內亂開始。
天祐二年外敵也伺機入侵大乾,隨後便開始了大乾帝國長達十二年的“天佑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