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不能公開這次婚禮,所以找了個比較隱蔽的小禮堂,在座的參加者也都是自己的親戚和好友。悠揚的婚禮進行曲回響在小禮堂,牧師溫和地笑著等待新人來到麵前向主進行愛的宣誓。
沈琳挽著父親的手踏上紅地毯,緩緩走向地毯盡頭等待她的祁浩熙。腳下的步子並沒有想象中的穩健,腿也有些不受控地打顫。用餘光看著周圍的一片羨慕和稱讚,她小心地調節著自己的呼吸,讓緊張的心情放鬆下來,思考著她的決定。
眼前越來越近的身影印在腦海中,想著他和自己的第一次相遇,他和自己的第一次約會,他和自己第一次交換禮物,他和自己第一次過情人節……太多的第一次從回憶的抽屜中翻了出來。淡淡的開心和幸福,兩人的相處沒有任何激情,平靜得讓人愜意,更像是在緊張中尋求相互的棲息,她明白那算不上愛情,但她愛他。而他隻是喜歡她,並不愛她。
從顏尹軒在她麵前下跪的那刻起,她才明白什麼叫愛著一個人。起初,她很厭惡他們,不明白同性之間的愛情怎能與男女相比,可漸漸地她發現那隻是兩顆相互吸引的心,沒有別的不貞,更是純粹得脫去了塵世庸俗的外殼,她的愛顯得渺小。其實答應結婚的時候她想過,以祁浩熙的性格他會是個好老公、好爸爸,他的職業也足以讓後代和自己過上幸福的生活,這是很可笑卻又是很現實的觀點。人確實是個現實的動物。
如果放開手中的束縛,他們能在一起嗎?一般情況下是不能吧。但她想試試。淡定的笑浮現在沈琳的臉上,腳步更加堅定地向前走去。
祁浩熙上前握住她的手,從沈父的手中接過新娘,一起走向聖壇。
“婚姻是神聖的,勿魯莽、輕率地從之,必須尊敬、清醒、敬畏地從之。”神父讀著聖經上的教誨,提醒這儀式的神聖,微笑地看著這對新人,他對新娘說:“你是否願意愛他、尊重他、慰藉他、無論疾病、健康、貧窮、富有,終生不渝,至死方休?”
“我不願意。”
鎮定的聲音劃破安靜的空間,打破了人們幸福的期待。
全場嘩然,祁浩熙半張著嘴驚訝地看著沈琳。她釋懷地笑笑,用手語對他說:去尋找屬於你的愛吧。轉過身望著怔住的顏尹軒會心一笑,走下聖壇,沿著紅地毯向門口走去。瀟灑地丟下了身後的議論和叫喊聲。
“浩熙,你還不去追人家!”劉怡著急地衝著呆住的兒子喊。
祁浩熙這才反應過來跑下聖壇,同時發現前方有個熟悉的身影正追上沈琳,攔住了她,自己不由放慢了腳步。
你不可以這樣丟下他。喘著粗氣,纖細的手打著手語。
“這對我們都是一種解脫。”沈琳微笑著,又用手語說:我不想嫁一個不愛我的人。
此時,向門口靠攏的人群中閃過一道白光,一個身影以極快的速度衝向沈琳的方向。正準備進行勸說的顏尹軒被那道光恍了一下,在意地看向光點,那是個鋒利的刀尖。來不及多想,一把推開正對著他的沈琳,冰涼的金屬插入了他的腹部。劇烈的疼痛侵襲著身體,他感到自體內有大量溫熱粘稠的液體湧出來,四肢的無力讓整個人倒在地上。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他難過地抓住胸口。
“尹軒!”祁浩熙大叫著上前抱住了顏尹軒,衝著人群大吼:“快叫救護車!”
心跳快得讓人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巨大的恐懼感圍繞著祁浩熙,看著越來越蒼白的麵容和止不住的殷紅,他害怕得手心直冒冷汗。“不要閉眼睛,挺住,一會兒救護車就來了,沒事的……沒事的……”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際,半閉的雙眼轉過眸子在模糊的視線中尋找那張英俊的臉龐,他好想說話,如果這次不說就永遠也沒機會說了。手指輕微地動著,他抬不起手,此刻是那麼強烈地希望自己可以擁有聲音,可是……
“不要動,你不要動……”小心地托住他的頭,抓住了那支浸在血紅中的手,祁浩熙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衝破胸膛。
“救護車來了!”
醫護人員趕忙拉下單架,將顏尹軒抬了上去,血紅的手從那支修長的手中脫開,眼皮再也支撐不住搭了下來。眼前一片黑暗,他看不到祁浩熙,隻能聽到耳邊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我要你活著。”
一排穿戴華麗的人靜坐在手術室的門外,經過的醫生護士忍不住多望幾眼,除了坐在長椅上的美麗新娘和一個身形似模特的人,靠在牆邊守在手術室門口的那個背影更讓他們感到新奇。
迷茫地望著手術室外的紅燈,他發覺自己的手心還在不斷地冒著冷汗。極力地安慰內心,他不會有事,自己還有很多話沒有和他說,他不能就這麼丟下自己不管。緊張和擔心讓他連哭都哭不出來。
“砰”手術室的門開了,一個護士衝了出來,身後是醫生的喊聲:“再加500ml!”瞪著眼睛心悸地看著醫生滿是鮮血的雙手。為什麼還要輸血,他到底流了多少血?衝動的祁浩熙拉開了手術室的門想要闖進去,被門口的護士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