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夜冷幽寒,月色撩著隆冬寒氣,將王城的夜晚襯托的格外清冷靜謐。
但見被月光鋪滿銀光的房頂之上,一紅一青兩道芒線一前一後極速飛馳。
“茶蘼姑娘,是你麼?”諶仲越發覺得這道紅線與那開到茶蘼極為相似,但卻不敢肯定,索性開口問道
幻化紅線身影的那人隻是冷笑並不答話,聞到諶仲的問話,身形更是迅捷起來。
諶仲緊追不舍,忽見一道紅光極速朝自己襲殺而來,他運起流勁之氣,將那道紅芒暗器接下,低頭一瞧,竟是半片梅花,聞之尚有餘香。
遠處紅芒驟然向下降落,遁跡一條巷口不見蹤影,諶仲緊隨其後落下,心下陡的一驚,那巷內空蕩無人,他蹙眉沉思,目光轉向不遠處的高牆。
高牆之內乃是皇宮大院,那道身影顯然是入了皇宮,諶仲百思不解,憑他如今身份也是不敢擅闖,隻能悻悻而歸,對於那道身影究竟是何人,他並不肯定,但心下卻是總覺的與那茶蘼姑娘有些相似。
在諶仲追隨那道紅芒來到皇宮外牆的時候,尚在萬花樓的原十娘已幻成一道黑煙緩緩飄然而去,直餘一襲黑衣的素柔姑娘安於繡樓內望著遠去的黑煙而思緒萬千。
……
……
宸山腳下,名士碑前。
寒風冷冽,一襲布衣的唐先生負手而立,仰視身前名士碑上的唐小環三個大字。
他時常會不由的來到名士碑前,仰望碑上的三個字,然後心緒便莫名的便有些傷感和淒涼。
麵具下他的臉頰多少有些滄桑,那是歲月蹉跎後留下的痕跡,他已不在年輕,年紀大的人通常都很容易傷感悲秋,九穹傳世之一的唐先生自然也不例外。
一縷黑煙在其身側伴著冷風緩緩而落,麵無神色的原十娘餘光朝著名士碑上的唐小環三字瞄了一眼,踱步向前,對於這名曾在這片天地叱詫風雲的那位少年,她多少有些欽佩,自歎不如之下更多的卻是惋惜,千年不出無垢者,那少年以常人難以釋解的速度堪破無垢之境,七年前領六人周遊天下,要的便是均衡和太平,他也的確以強橫的風雷手段製約了五國爭霸,天下也偶得數年平靜,這份偉業伴著他們的七子遊突兀的消失而漸行漸遠。天下間所有的人都想知道,他們究竟是去了哪裏,還是就真如傳說中的那樣已死去,這謎團如漫天的黑雲,籠罩著天下所有人的心,揮之不去,難以釋懷。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原十娘忽然平淡的說道
唐先生先是漠然半響,淡淡道:“你心裏有答案,又何必問我。”
原十娘皺眉道:“我沒有答案。”
唐先生微歎搖頭“客棧網絡天下探士異人,你們得不到的答案,又有誰能知曉?”
原十娘漠然,自唐小環一行七人失蹤以來,客棧傾盡所有探士,卻並沒有獲得任何消息,她也瞧的出,唐先生並未有所欺瞞,索性不在多問,而是說道:“走吧,去見我要的人。”
唐先生道:“你決定了?”
原十娘清冷一笑“自我師兄死的那日起,這個決定便在我心頭生了根。”
唐先生皺眉道:“其實我本不想多問。”他頓了一頓,說道:“他畢竟是不赦李淘沙。”
原十娘冷眉微挑,輕蔑道:“你是覺得我殺不掉他?”
唐先生不作聲,卻是默認了,因為當時抓捕這名不赦李淘沙,卻是明樓之主明鏡懸親自出手擒拿,那場大戰,驚世駭俗,李淘沙雖被生擒,但看過那場大戰的人都明白一個事實,那就是李淘沙的修為和能力,絕不弱於九穹傳世中的任意一人,甚至與傳奇四聖都相差無幾,這樣一位罪惡滔天的不赦,若放出去,絕對是天下的一種災難。
原十娘道:“這就不勞你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