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人生活儉樸,始終保持艱苦奮鬥、勤儉持家的優良品質。何為“儉”?《說文解字》釋為:“約也。”約就是“纏束也”,就是把東西纏束牢的意思。說穿了就是要把錢袋子、糧袋子都紮緊。
說到山東人的節儉,有人會提出“大美食家”孔子來,他的一句名言:“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說明他很講究飲食,並不像大家所說的山東人很節儉。其實這是誤解了此話本意,問題在對這“厭”字的理解上,我們一般認為這“厭”為“嫌”,這就成為糧食不嫌舂得精,魚肉不嫌切得細,說明對飲食十分講究。實際上其意當為“饜足”之解。國學大師錢穆就說:“厭,饜足義。不厭,不飽食也……不因食膾之精細而持飽食也。”這樣解釋才符合孔子一貫倡導的節儉。他諄諄教導其弟子:“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他鄙夷那些奢侈之徒,讚美那些安貧樂道的人。如對其弟子顏回居住在陋巷,簞食瓢飲,並不覺得貧苦,孜孜以求仁義,孔子讚賞道:“賢哉!回也。”足見孔子對生活之儉約,並非追求“美食”者。正如孟子所提倡的是: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說到艱苦奮鬥,有兩個元代的山東人,很具代表性。一個是金末元初的著名道士邱處機,山東登州人。他艱苦修練,曾入洞穴居,乞食度日,所到之處,無不施財舍藥,普濟眾生。當時成吉思汗要召見他,他不顧七十高齡,帶十八位高徒,艱難地長途跋山涉水,終於在三年後見到了成吉思汗,向元太祖提出:“治國要以敬天愛民為本,修道要以清心寡欲為要”。他為了百姓的安居樂業,不惜跋山涉水,充分體現了山東人艱苦奮鬥的本色。
另一位是元代的著名政治家張雄飛,是山東臨沂人。官至禦史中丞,主管監察工作。為官一生堅持清正廉潔,吃苦耐勞,堅守“廉、勤、剛、正”四個字,他苦行以取廉,苦幹而勤政,苦練以行剛正。他無論到哪裏都實心苦幹,不避權貴,不怕丟官。生活十分儉樸,以苦為榮,日常粗茶淡飯,淡泊人生,家小有時不得溫飽。忽必烈一次賞他黃金、白銀2500兩,錢2500貫,讓他補貼改善生活,他至死未動用一文。山東人普遍天生一種“苦行僧”的精神,他們以苦為榮,以苦為樂,堅信隻有頑強地勞動才是人生在世獲得衣食的根本。
世人皆知的山東人闖關東,更能體現他們的吃苦耐勞、艱苦創業的精神。自清代以來,至解放前,東北的山東移民總共有2000萬左右。闖關東既是山東人吃苦耐勞精神的表現,又進一步磨礪了山東人的毅力,凡能在東北生存下去的人,身體都十分強壯,在艱苦環境下又鍛煉了他們的意誌。在所有到東北的拓荒者中,最能吃苦的就數山東人了,有文獻記載:
山東人實為開發東北之主力軍,為東北勞力供給之源泉。荒野之化為田園,大半為彼輩之功。其移入東北為時既久,而數量又始終超出其他各省人士。登、萊、青與遼東一衣帶水,交通至便,彼土之人,於受生計壓迫之餘,挾其忍苦耐勞之精神,於東北新天地中大顯身手,於是東北沃壤悉置於魯人耒鋤之下。
在《滿洲地誌》中的《蒙滿西伯利亞與山東人》中也說到:
山東人勵精克己,勤儉耐勞,富於團結力,勞動者互相扶助,商人互通緩急,恰如一大公司,其各商店則似支店,互相補給商品,以資曆流通。而金錢上尤能融通自在,故雖有起而與之爭者,奈山東人製勝之機關備具,終不足以製之也。滿洲人及俄國商人固無論矣,即德國人之精於商者,亦退避三舍,不能與山東人抗衡,是以山東人在滿洲西伯利亞一帶經濟上之勢力,是以淩駕一切,握商業上之霸權。
山東商人的這種地位與作用,很大程度上都是靠他們苦幹精神幹出來的。山東人就是靠實幹才取得一切成就,就以改革開放以來來說,廣東的發展是靠用足用活中央的政策,他們是“見了綠燈趕快走,見了紅燈繞著走”。而山東則是用足用全中央政策,是“見了綠燈大步走,見了紅燈原地走”。廣東人強調除了不能幹的什麼都可以幹,而山東人則是能幹的一切都要幹,他們決不幹虛的,是想盡辦法將中央的政策落實到實處,使之件件有成效。他們不圖虛名,注重實效。還是一句老話:山東人就圖實在。
山東人節儉是節儉,他們隻是自我克儉,自己省吃儉用,節衣縮食,而對親朋鄰裏卻是極其慷慨大方,他們的熱情好客是聞名遐邇的。山東人對待鄰裏更是一片熱心腸,遇到鄰裏有難,總是傾囊相助,很義氣地說:“我的就是你的!”你若不接受,他們會悻悻而去,認為你瞧不起他。在膠東每當客人蒞臨,他們都親如一家,請客人到炕上坐,馬上敬煙泡茶,女主人炒菜燙酒,非常熱情;遇到家境貧寒的,甚至端盆借麵借錢也決不虧待客人。
第十一章 正統的河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