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他是許隱和張慧覺的……”
兩人的聲音壓得很低，不過，許衛還是聽得很清楚，隻是，這時，他忽然發現秦楠目光灼灼地望著他，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許衛和他對視了一眼，然後低下頭，臉色極為平靜地小口喝著烈梅酒。
秦楠微微蹙起眉頭，又看了眼許衛，再次轉頭望著窗外，沉默著。沒有從許衛的臉上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有些失望，也有些納悶。
“無稽之談，照你這麼說，你覺得張慧覺會對自己的兒子置之不理？”
“誰告訴你她置之不理了？她不是已經進鹹陽城了嗎？而且就住在書劍院。再說了，你不想想，把許隱送上斷頭台的可是國師大人，以國師大人的性子，若是查到許隱有傳人，這少年還能活到現在？”
“這倒是，當年要不是雪神峰峰主霍鳴庇護，張慧覺也活不下來。”
哎——
兩人忽然同時歎了口氣。
“你也覺得可惜吧，我到現在也不相信，許隱會去刺殺文侯大人，整個帝國也沒人相信吧。”
“國師大人找的這個借口確實很難讓人信服，一個巔峰的聖者，千年一見的天才，竟然會去刺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還沒殺掉，甚至文侯都沒受傷，很可笑，嗬，很可笑啊！”
“你說，若是許隱還活著，古桐城的北野軍對著那些長著獠牙的夜妖，還會這麼乏力嗎？我聽說古桐城都快失守了！”
“不隻是許隱，我們帝國這麼多年出了那麼多的聖者，如今不就隻剩下國師大人和李江南了嗎？這隻能怪我們帝國的運道不太好。”
“呸！狗屁的運道！夜一國一劍破敵，江都城的那位將軍坑埋二十萬夜妖，這兩人足夠令夜妖聞風喪膽了吧？可結果怎麼樣？還不是被陛下閑置起來了！要我說，陛下就是……嗚嗚……”
這人的同伴趕緊捂住了他的嘴，驚慌地朝四周掃了眼，見沒人關注他們，他鬆了口氣，放開手，狠狠地瞪了這人一眼，“我說你這張嘴能不能消停點，你不想活，我還想活呢！趕緊喝完走人！”
“真他娘的憋屈！”這人悻悻然地咕噥了一聲，低下頭，不再出聲，默默地吃菜喝酒。
很快，兩人就搖晃著身子，離開了酒館。
“知道你有多出名了吧？聽聽，樓下還有人在議論你呢。”秦楠目送著兩人離開後，轉過頭，微笑著望向許衛。
許衛豎耳聽了聽，確實還有人在說他，隻是，他們說的不再是這些秘聞，而是在討論七天後書劍院的入試考核。
他們高聲地說著書劍院這一次的招生，互相說著各自支持的人，很快，就有人根據大家所說的支持者擬出了一份名單。
許衛無聲地笑了笑，這份名單裏沒有他的名字。
不過，因為他是通魂的鑄劍師，於是，他極為勉強的擠進了前五十名，第四十九名。
也就是說，他能通過書劍院入試考核的第一關。
“我以為，你應該放棄參加書劍院的入試考核。”秦楠忽然開口說道，一雙比女子還要清盈的眸子灼灼地望著許衛。
“為什麼？”許衛抬頭直視過去，嘴角泛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很危險，”秦楠說道：“你不覺得？”
許衛笑了笑，端起酒杯，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烈梅酒，這酒很不錯，謝謝了。不過，我想我幫不了你什麼。”
說完，許衛起身朝秦楠彎了彎腰，然後頭也不回的，朝樓梯口走去。
“若是你改變了主意，隨時可以來找我。”
身後傳來秦楠低沉卻又充滿自信的聲音，許衛的身子頓了頓，隨即快步離開了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