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僅憑魏南豐的幾句話兄弟倆還是很難推斷出火龍氏的去向。而且任憑誰也不會一下子就想到火龍氏會因為陷入了沉思而闖入了人族的地界,更加不會想到他竟然被張箭這樣一個小年輕給抓起來。
故而兩位龍子最一開始隻是漫無目的地在沙漠之中找尋。可是一轉眼又是將近三天的時間過去,眾人眼巴巴地期盼著兩位尊者可以帶回火龍氏的消息,但事實卻終究讓他們失望。
一晃眼就到了第十五天頭上。這期間,貔貅兄弟幾乎將整個綠洲瀚海給找了個遍,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訊息。後來魏南豐召集解氏兄弟與魏季子連同兩位龍子一道仔細分析了一下前因後果。最後還是無譽說道:“族長,我倒是有一個猜想。”
“說來聽聽!”魏南豐道,“如果想到了什麼但說無妨!”
“我在想,火龍氏大人會不會去了人族那邊,或者是去了比那更加遙遠的地方?”
“為何會這樣想?”
“大人離開的主因乃是采藥之事,最早的時候我與無咎經常會去人族東南那塊地方。譬如在雷澤之中所采到的嘉榮草。所以會不會大人也是去了那裏?然後因為種種原因目前被困。”
“眼下看來這個猜測並非沒有可能,”貅獸點點頭,“無譽,無咎,事不宜遲,你倆立刻帶著我們去一趟你們經常采藥的地方!”
兄弟倆答應一聲便隨著貔貅兄弟一同離去。
他們四個一路向東,約有兩個多時辰的樣子終於來到了逐鹿之野。遠遠貔貅兄弟就發覺了那道屏障,頗是覺得有些奇怪。正在交頭接耳議論之時,張箭已然發現了他們。
卻說張箭這十多天也著實過得心焦萬分,七郎與夢鴻皆是一去不回。七郎雖然帶著阿梓所贈送的金簪,可那必須要聽到七郎的召喚阿梓才能趕去,如今七郎一直杳無音訊,把個阿梓也急得團團轉。而如今夢鴻與七郎不歸,她更加無法離開人族半步去向伏羲求助,所以這些天她幾乎天天往留仙那裏跑,找憐月互訴心事。
而張箭抓了火龍氏之後,由於毒藥的關係,這些天他始終昏迷不醒,而張箭自己又忙著授業與守城,於是也就沒有再去管他。不過他心裏對此事終究還是有些擔心,可正在此時他一抬頭,就看見遠方的貔貅與解氏兄弟。
雖然他從來沒有見過龍子的模樣,可是這龍族的後裔天生就有一股與眾不同的氣息,故而張箭在一瞬間竟然沒有舉起手中的弓箭,反倒是抱拳衝著兩位龍子道:“但不知尊駕是誰?來我這人族地界有什麼賜教?”
“我們乃是龍族幼子,貔貅兄弟,”貔獸道,“如今奉了神農大人之命負責鎮守西南神木。此番前來是想找尋一位我族的尊者,本名喚作無名,不過神農一族也尊稱他一聲火龍氏。他前次離開了神木就再也沒有回來,我們到處找他不到,故而想來此處問問,但不知尊駕是否見到過他?”
貔貅的名頭張箭還是聽說過的,他雖然因為雷澤之事頗是怨恨火龍,可是終究沒有遷怒整個龍族,何況如今站在他麵前乃是一對威風凜凜的火麒麟,他這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夥子心裏還是一個勁的打鼓。
而當他聽貔獸說出了火龍氏的名字,這才明白自己確實抓錯了人。而他這會兒如果承認了錯誤,並將火龍氏交出同時道個歉說明緣由,以火龍氏的寬厚自然不會責怪於他,甚至還會連同兩位龍子一道協助你去找尋七郎與夢鴻。
可是天底下的事情偏偏就壞在這因為顧及顏麵而導致的一念之差。張箭就是如此。不過他此刻所深深憂慮的倒還並非完全是臉麵,而是他並不了解火龍氏的脾氣——這一點上夢鴻也多多少少有些責任,在他的無形影響之下,張箭始終認為火龍氏乃是一個不太講理之人——如今夢鴻與七郎又不在,他生怕自己將火龍氏交給貔貅兄弟後火龍氏提及自己之事會對人族不利。
於是他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咬緊了牙關道:“在下一直在這西城駐守,並沒有瞧見你們的尊者!”
無咎聞言開口道:“但不知尊駕如何稱呼?”
“我叫張箭,如今奉了石大人之命負責鎮守這逐鹿之野的西麵城牆。”
“哦?這城牆乃是為了防止這風沙的侵襲麼?”無譽接口道。
“嗯!”張箭聽得此言氣就不打一處來,於是也不願意多說什麼。
解氏兄弟對視一眼,無譽問道:“尊駕既然是張箭,但不知二十多天前是否曾經還遇到過三位我們神農族的青年,名喚江承舟,江浸月,丘澤臨?他們曾經對我提及來過這個地方。”
提起這三個人的名字張箭就是一激靈,當時由於自報過家門,加上這西門這一年多來也隻有江承舟他們三個到訪過——雷氏兄弟還沒能走那麼遠——所以自然是記得清楚。而他並不知道沐雲溪他們連夜為江承舟三兄弟送了水和幹糧,所以他覺得如今這三人必然已經死在了沙漠中,然而聽無譽的口氣似乎他們已然平安地回了神農族,一時間他緊張得冷汗直冒,支支吾吾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