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兩位龍子已經暴怒,阿梓急忙來到身前,張開雙臂做出攔阻的動作道:“兩位龍子息怒,息怒!我一定讓張箭好生責罰那個放冷箭的人!”
可是這會兒貔貅兄弟已經完全失控,壓根就聽不進阿梓的勸告。隻見他倆一聲長吟,頃刻間,一團烈焰向著四野擴散開去,方圓幾百丈全然成了一片火海,大地都開始燃燒起來。阿梓急忙回身抱起張箭騰空躍起,可是張箭的那群弟子就沒有這般幸運,烈焰灼身一瞬間便化作了具具焦屍。
片刻的工夫,逐鹿之野渾然如同第二個精靈穀一般,隻是阿梓沒有親眼見過精靈穀的慘狀,而瞧見眼前的一切不由得讓她一個勁地顫栗。
張箭這會兒也完全傻了眼,要知道他門下的這二百多號弟子,可以說乃是如今人族這一代的希望。由於三十往上四十多的那群人更多的是修習劍法,而那劍法早已被視作華而不實的把戲。
所以張箭原本雄心勃勃就是希望讓部族的下一代重振雄風,雖然部族的這一代青年並非隻有二百來號,可是真正有毅力能吃苦同時又有資質的,幾乎都已經拜入了他的門下。而他精挑細選一年多,傾注心血培育將近兩年的弟子們就這樣被一把火盡數滅絕,縱使張箭再有何等的銳氣,這一刻也已經完全頹然不振。
阿梓這一刻也已經全然束手無策,雖說她乃是人族的守護,可是如今所麵對的乃是龍子,而且更加重要的,無論之前誰對誰錯,這一箭射中了貅獸的逆鱗,無論鬧到伏羲還是龍族那裏,自己都沒有半分的勝算。
“張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阿梓在半空中衝著張箭怒道。
“我……我也……”張箭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這會兒,貔貅兄弟似乎也漸漸冷靜了下來,慢慢收起了憤怒的烈焰。可是呈現在他們麵前的卻是一地的焦屍。這一下,火龍氏與解氏兄弟也知道事情鬧大了。
再看阿梓緩緩降落在依舊有些灼熱的大地上,抱拳拱手衝著貔貅兄弟道:“兩位尊者,部族小兒無知,射中了尊者的逆鱗,實在罪無可恕。可是,就算如此,責罰他一人也就是了,為何要連累這許多無辜的孩子?尊者可知,你這一把火燒死的不隻是二百來個年輕人,更是人族一代人的希望!”
兩位龍子這會兒也知道自己適才的舉動有些過頭,可是當時他倆確實已經遏製不住心中的怒火,但如今一切的解釋恐怕都是徒勞。
就在此時,就聽不遠處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眾人循聲看去,隻見陳子益、劉子恒兩位老劍客率領著一眾弟子,連同部族的所有青壯簇擁著石仲坤朝著這邊趕來。
眾人來到近前,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石仲坤還不敢相信這一切,顫顫巍巍來到張箭的跟前,指著地上的焦屍問道:“孩子們,這都是孩子們?”
張箭隻是含著眼淚點了點頭。
石仲坤轉而來到貔貅兄弟跟前,老淚縱橫地衝著他倆道:“兩位乃是龍子貔貅吧!老朽早有耳聞,實在是年事已高,未能親自去神木拜見,還望不要見怪。老朽適才在家中,聽得這邊出了大事,隻是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慘不忍睹的局麵。敢問兩位尊者?我的這些孩子們究竟何處開罪了你們?要讓堂堂龍子之尊對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下此毒手啊!”
說著,他一個勁地用獅獸杖敲著地麵,因為偶感風寒還一個勁的咳嗽。叔仁兄弟倆急忙上前攙扶住了父親。
貔貅兄弟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這會兒,火龍氏已經有了一些氣力,讓解氏兄弟攙扶著自己來到石仲坤麵前深施一禮。
石仲坤認得解氏兄弟,並且也有所耳聞他倆如今在神農一族裏的地位。如今見他倆這樣尊敬地攙扶著火龍氏,心中便猜到了幾分,可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將眼前這個骨瘦如柴病怏怏之人,與那誅殺帝江的英豪聯係在一起。
“尊駕是?”石仲坤試探性地問道。
“在下名喚無名,”火龍氏依舊有氣無力,“曾與兩位龍子一道擊殺了那凶獸帝江,天心島上伏羲大人便賜我‘火龍氏’之名。”
“啊!真的是他!”石仲坤心裏就是一激靈,急忙道:“尊駕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