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1 / 3)

武末末隻在家休息了兩天又回那個中介公司上班去了,扶著腰瘸著腿一寸一寸往前挪的樣子很自然成了他們那裏的風景,這種樣子和那個坐在小圓桌前對著客戶眼睛眨巴、嘴巴不停、腦筋翻轉極快能把客戶的嘴角說彎的武末末就不像同一個人。

大夥問了好半天武末末才說大前天晚上回去碰到打劫的了。眾人一聽還能碰上這麼刺激的事,一下圍上來一群人讓武末末細說端詳。武末末沒法細說,往桌子上一趴一天到晚糊在座位上一句話也不想說。萬姐也不好意思再讓他跑外麵接待客戶,隻吩咐他做一些整理資料的輕活。

因為他的傷,家裏也鬧的不可開交,武亮一反平時蔫聲不語的狀態非要武末末去報警不可,武末末沒答應,一口咬死就是瞎了眼的人打劫錯了對象,黑燈瞎火的人臉也沒看清楚,還報什麼警,武亮隻能做罷,請了兩天假在家裏照顧武末末。

其實武末末也不想上班,光每天去上班這一截子路程倒兩趟車就讓他頭痛,上車下車,腿的幅度大一點就能扯著傷口,可他是真的沒辦法,他在家裏實在躺不下去了。

武末末原本一心瞞著老趙頭,一個院子裏住著想瞞哪能瞞的住,而且消息遠比他的想像的跑的快,院子裏每個人都像發生了大事一樣,阿婆阿嬸都到家裏來溜了一圈,再順便感歎世風日下。

老趙頭不但每天至少來一趟,家裏沒人的時候還會給武末末煮糊塗麵吃,閑暇之餘還幫他弄了根拐杖讓他拄著走路,老趙頭這樣做無可厚非,小時候武末末也沒少讓他照顧過,可郭少平這樣,就讓武末末噴血了。

郭少平是自己摸過來的,在樓門口轉悠了好半天,讓武亮看到了,一聽說來看武末末的,名字都沒問,就趕緊把人請進了家門,

武末末沒法形容這時候再見到郭少平,到底應該把他當作誰,老趙頭的師兄還是郭寧的父親,這兩個關係無論哪一個都輪不著他有探望的必要。

在武末末家小小的客廳裏,郭少平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唐而皇之坐在他們家小沙發上的樣子的確詭異,就連武亮聽武末末介紹完‘這是郭寧的父親,’也驚訝的目瞪口呆。

郭少平沒說太多的話,問了武末末的傷,想看似乎也不方便,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又在房子裏轉了一圈,看了武末末住的小屋,知道武末末每天大部分時間就躺在這裏養傷之後就開始問武亮家裏大大小小的情況。武亮倒是興高采烈,有問必答,而武末末初開始的驚詫和習慣性的尊敬長輩的客套消失之後,臉上早就開始下刀子。估計郭少平也看出來武末末麵色不善,一個小時後,郭少平識趣的告辭離開,可再兩個多小時後,老趙頭來了,手裏竟然端了一鍋湯來。

老趙頭什麼時候還舍得褒湯喝了,頂多倆雞蛋就算營養了。可現在他不但端著,眼睛裏的內容比湯裏豐富的多。

武末末盯著武亮喜滋滋端過來的東西火冒三丈,可偏偏什麼火還發不出來。

等第二天,又一次看到老趙頭特有的大海碗裝著不同的東西送上來,第三天他就上了班。

郭少平為什麼來,武末末已經無力去猜了,這幾個月來他猜的夠多,想的夠多,有人不想張嘴隻想玩下去,他已經沒有精力奉陪了。

喻斌的電話一天來一通,每次說要過來看他都讓武末末攔住了,說他已經沒事了,在家休養家裏太小人太多沒功夫招呼他。

三天之後,什麼動靜也沒有,郭少平消失了,老趙頭消停了,再也沒有熱湯熱飯,沒有人過來威脅他要他滾出這個城市,也沒有人過來再給他一蒙棍,武末末甚至故意每天下了班就在他們家那道破胡同裏蕩來蕩去等著某些人再衝上來。以他這種狀況,是下黑手的最好時機,他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天天提心吊膽,可如果不是黃悅,他又不知道該去找誰挑戰。

人倒黴時喝涼水也會塞牙,武末末現在這種形象已經是他們這一片的景了,沒成想吃了晚飯正在小巷子裏晃蕩找敵人的時候竟然還能碰上了嚴磊。

嚴磊幾個月見不到武末末,每次打電話說聚一下武末末都推脫了,隻能上門逮人,結果就看到大傍晚上的武末末拄根棍子,叉著腿躬著腰三步一挪在小巷子裏瞎轉悠。

這情形真不夠嚴磊驚嚇的。“你這是怎麼了?”

武末末看到嚴磊也有點尷尬,趕緊把手裏的棍子扔了,再把腰努力直了直,想把腿並起來難度就有點大了,看來自己這幅鬼樣子真的要深入人心了。

“前幾天打劫了。”

打劫打到那地方去了。嚴磊沒好意思往那塊多看,也沒心情和武末末開玩笑,當即跑到超市買了大包小包的營養品給武末末讓他好好休養,隻是第二天又跑過來一趟說幫武末末找了一套房子,一居室,費用已經交過了,既然這個小巷子不安全,那武末末就得搬出來住。

武末末的臉當即黑了,端直就沒對嚴磊客氣。

“你真轉性了想包個二爺啊!媽的,老子再不濟也還是個男人吧,真到了讓男人養的份上了?”

硬逼著嚴磊把那個房子退掉,看到嚴磊一臉別扭的模樣,想說又不好說的得性。武末末有點不是滋味,他知道他們的關係已經滲進了其它的成份。債是無形中欠下的,把原本的友誼變了色。而這裏麵,他是罪魁禍首。

嚴磊最後的要求是他每天過來接他上下班。這個要求,武末末更加無語,兩人你來我往交鋒了不下三個小時,武末末最後妥協了,同意了隻能早上送,而且隻能送三天,要嚴磊再多事,別怪他不客氣。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嚴磊的車準時的候在武末末家的小巷子口。武末末上了車還不忘給嚴磊帶了一份早點,是他自己做的三明治,有肉鬆有雞蛋,武平平吵著要吃,他都沒舍得給。

嚴磊一路沒話黑著臉,武末末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在武末末公司那條不算繁華的小巷子裏,郭寧坐在一家小早點鋪子裏盯著門外,麵前放了兩根油條和一碗豆漿。旁邊坐滿了大口大口喝著豆漿趕著時間的人,郭寧沒什麼胃口,到真不是嫌棄這裏髒亂的就餐環境。

離他十米遠的地方有一個公交站台,五趟車次,來來往往有人上下,都是早起上班的人。郭寧看了看手表,從七點鍾到這裏坐了已經一個小時了,身邊的人換了好幾撥了,老板的白眼已經掃過來五回了,郭寧依然平心靜氣,半個小時候後店門口停下來一輛白車,先下來一個人,跑過來開這一側的門。

是嚴磊。郭寧心裏一緊,手忙腳亂的端起涼掉的豆漿放到嘴邊也順帶遮住臉。

一眨眼的功夫,車裏的武末末已經跨出來一條腿,動作很慢,嚴磊架著著武末末的胳膊用力一抻,另一條腿也出來了,整個過程武末末呲著牙抽著嘴,腰扳挺的直直的。

郭寧的心一瞬間被扯的七零八落,豆漿灑了一手一褲子。

不過,這個情況已經比昨天好的太多,昨天武末末從公交車上下來整整用了兩分鍾,從車站走到公司門口二十米的距離整整用了五分鍾。

等武末末笑著衝嚴磊擺了擺手,轉身挪進公司去了,郭寧放下碗問老板要了紙擦了手出來打了車走了。回到辦公室,郭寧一分鍾沒停開了電腦去看昨天他在網上發的一個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