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癡癡地凝望著俊美的碧,眼瞳裏跳動著一顆顆火紅的桃心,紅透的雙頰帶著迷離的羞澀,一副遇見白馬王子的嬌羞模樣。
勰愨的心,仿佛被錐子猛刺一下,生痛生痛的。
“還不快出去。”勰愨吼道,他很想這對男女趕快在眼前消失,尤其他不喜歡林花看那美男子碧的眼神。
“誰要聽你的命令!”紅衣女子雙手叉腰,氣勢洶洶。紅衣一動,一道紅光迅捷地向勰愨撲去,光芒所到之處,似乎連空氣都在燃燒。
勰愨卻沒動彈,仿佛放棄了抵抗。
紅衣女子禦風站在半空,輕蔑冷笑,“廢物!憑你也想掌管地府?”
紅光罩在勰愨的身上,飛速地擴展開。勰愨毫不驚慌,一圈青紫色的煙霧風一般出現在紅光周圍。紅光和青煙糾纏,最後漸漸黯淡下去,幻化為細碎的雪花消融於空中。
勰愨黑著臉,手指一彈,又一股青煙直奔紅衣女子射去。
紅衣女子卻仿似僵住,青煙散去後,她竟然消失不見,隻剩一個通體火紅的蠍子在地麵上彷徨地爬行。一招手,那紅蠍子就到了勰愨的手中,他順手將它關進一個青銅製成的小鼎中。
“殿下,求您不要殺紅。她隻是年輕氣盛,請您饒她一命吧。”碧跪在地上,頭砰砰地磕得很響。
“你不是想擺脫她的嗎?怎麼又幫她求情?”
“再怎麼說,她也是我的妻子。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雖然她很凶悍,但是絕對不是壞人,求求您,放了她吧。”
勰愨沉默,他在考慮。
“鬼頭,你就放了他的娘子吧?他好可憐,頭都磕得流血了。”林花呆呆地望著碧,一臉的花癡樣,她甚至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好英俊的男人啊,比她見過的任何男人都俊美。如果是和他待在一起,就算是一輩子也不賴啊。難怪他的娘子死也不要放開他!林花感歎道。
“……”勰愨的心痛得更厲害了,不過,這痛很有些奇怪,似乎還夾雜著酸。
“鬼頭!”林花戀戀不舍地移開目光,望向勰愨。
勰愨因為臉色發青,眼眶下的黑眼圈看起來就顯得更黑……好醜的臉!
嗚,她誇張地幹嘔一聲。
為什麼同是男人,上天要如此的不公平?一個極其俊美,一個出奇醜陋!飛快地回過頭,她又癡癡地凝視碧的臉。好英俊!她不由對他露出朦朧的笑容。
“這裏輪不到你說話。”勰愨冷冰冰地說,林花的那聲幹嘔他聽得很刺耳。
“我怎麼不可以說話?我又不是你的奴隸,怎麼不能自由發表意見?”一見勰愨的醜臉,好不容易強壓下去的惡心感再度從喉嚨裏竄了出來。
嗚嗚!這次,她幹嘔了好幾聲,她趕緊將頭轉向碧。媽呀,好強烈的刺激,對比太鮮明了!她的視覺細胞還不能承受這麼劇烈的變化。
她搖搖頭,眼角的餘光卻瞥見勰愨臉上受傷的表情,那抹混著憤怒的眼神猛然震醒她被美男子迷暈的神誌。糟糕,她怎麼能這樣做呢?鬼頭最在意他的麵貌了,她竟然被他看到她狂嘔……
果然,勰愨的臉色由青轉黑,一拍桌麵,怒道:“你給我出去!”他手一揚,黑色的煙霧瞬間籠罩住林花令她消失了。
仰天長歎一聲。林花是什麼意思?看見他就幹嘔,而看見那個俊美的碧,隻會傻傻地微笑。他就這麼惡心嗎?果然,女人都喜歡英俊的男人,像他這般醜陋的,永遠隻能待在陰暗的角落裏發黴。
“碧,我不會殺她,不過是給她一點懲罰。”勰愨仔細地看著碧,悲傷溢滿胸膛。碧真的很英俊,在他眼中看來,如果,如果他長得是他的那個樣子,那麼他的人生會非常輕鬆吧?
唉!他歎了口氣。
唉!碧伏在地上,也重重歎了口氣。
勰愨很奇怪,碧會有什麼煩惱?“你什麼要自殺?”
“殿下,我是為了這張臉。”碧英挺的眉毛擰成一團,言辭間甚是痛苦,“如果我沒有這張臉,紅就不會從小就一直死纏著我,那我也不會因為想擺脫她而自殺。我恨這張臉,我討厭它!”
臉?碧居然不滿意他那張完美的臉。勰愨覺得他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碧有了他這張臉,說不定早就自殺了吧。“死並不能改變什麼,那隻是逃避。”
碧痛苦的揪著頭發,悲痛道:“即使是逃避,隻要能離開紅,我也願意。”
“你難道一點也不愛她?”
“不知道。”碧很茫然。
“你已修煉了十萬年嗎?”勰愨拿起碧的卷宗,一邊翻閱著,一邊詢問。如果上麵寫得屬實,那麼這對怨偶可不是一般的妖精,他們可是在凡間霍霍有名的“雙蠍毒煞”。據說他們的勢力範圍大到一望無際,引得四方的妖魔鬼怪都臣服在他們的腳下。
他們可是對厲害非凡的蠍子精。
“是的。”碧沒精神地點頭,“十萬年又如何?但凡犯了罪的人都有個確切的刑期,而我的刑期卻遙不可及,我永遠都不能自由,所以再多的權勢對我來說隻是種枷鎖。況且,那都是紅的功勞。”
勰愨低頭沉思,他有了個大膽的決定,“碧,聽過東西交流盛會嗎?”
這兩隻蠍子,絕對是對實力強悍的同伴。
“鬼頭,你又用這招對我!”林花用力揮散那些黑煙,沿著牆角悻悻地道。
醜八怪!死妖怪!長得醜還不能讓人說?他那張臉本來就令人作嘔,她也是好不容易經過長時間的自我催眠才接受的,她不過是老實地在表達自己的感受罷了。
好小氣的男人!
沿途經過鬼頭的臥室,卻發現門居然開著,牛頭抱了一大堆勰愨剛剛洗淨的衣物正在往衣櫥裏整理。
“牛哥哥,你在幹什麼?”她笑得很嬌媚。
哞!牛頭一見是她,竟然被嚇得慘叫一聲:“你……你怎麼也進來了?快出去。”
“不要!”她一晃腦袋,就勢躺在了勰愨剛換過的雪白床單上,“你明白我和鬼頭的關係吧?我可是經常都有進來的喔。”她故意說得很曖昧,果然,牛頭的臉色變了。
“不會吧?”牛頭不能相信,但是,林花說得麵不紅、耳不刺的,而且,她似乎對臥室裏的擺設十分的熟悉,難道殿下真的和她……
林花得意地大笑,嫩白的小手無意識地劃過堆放在床頭的那幾件衣服,“既然明白了,以後就要聽我的話。對於你初次對我的無禮,我就寬恕你了。”她說得很大方,“好了,這些我來整理,你下去吧。”談吐間,她儼然像是地府未來的女主人。牛頭恭敬地對她行了個大禮,“那這些就請您費心了。”他雙手遞上一對老舊的男式布鞋,“請將這放在殿下衣櫥的最下方。”
嘻!瞧見牛頭對她的尊敬,林花掩著嘴偷笑。笨牛!她隨便唬他,他都深信不疑,好老實!
她粗魯地拽過那雙布鞋,隨便往地上一扔。
牛頭卻一個箭步衝過去,小心翼翼地撿起來,輕柔地拍著上麵的灰塵,那樣子好像那東西是什麼寶貝似的,“小姐,不能弄壞了,這是殿下最珍貴的東西。”
“不過是雙老舊的布鞋,有什麼可珍貴的?”提著布鞋的鞋麵的黑布,她左右亂晃。
也許因為年代久遠,在她的晃動下,“嘶”的一聲,她手中的黑布居然破了一道大口子。
牛頭驚愕得下巴都要掉了,林花也愣了。電光火石間,他迅速搶過僅剩的一隻,死命護在手中。
“拿來!”林花逼近他,指間依稀還殘留著幾縷黑色的絲線。既然弄壞了一隻,她索性來個釜底抽薪。
牛頭不斷地搖頭後退,腦門上的牛毛,被冷汗浸濕,軟啪啪地粘在額頭上。他拖著幾乎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完了,你知道殿下會殺了小的嗎?這雙布鞋可是紗織小姐送給殿下的生日禮物,殿下一直很珍惜地使用它,小姐您為什麼要害我啊?”
紗織?似乎是個女人的名字。林花心中有團熱熱的火漸漸升起,“紗織是誰?”
牛頭還是搖頭,一副打死他也不說的表情。
林花瞪著他,陰森森的光從上至下地掃視牛頭全身,“這幾****的嘴中淡而無味,如果能有碗香噴噴的紅燒牛肉麵,我就能開胃了吧。”她伸出粉紅的小舌頭,順著櫻唇緩緩舔了一圈。
“我說!”牛頭受不了她那副把他看成紅燒牛肉的模樣,驚恐地說,“紗織小姐是織女集團的一名天才縫紉師,她一度和殿下很親近,殿下也對她很溫柔,所以那時大家都以為紗織小姐會嫁給殿下。可是,沒想到紗織小姐最後嫁給了別人。從那時起,殿下就再也不和女孩子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