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黔東北地區民族文化的意識審視(1)(1 / 3)

文化,就其廣泛的民族學意義來說,是“包括全部的知識、信仰、藝術、道德、法律、習俗以及作為社會成員的人所掌握和接受的任何其他的才能和習慣的複雜的整體”[1]。烏江流域黔東北民族文化是黔東北各族人民在長期改造自然和自我過程中逐漸形成的,表現為物質與非物質兩種形態。是人們生產生活經驗的總結與積澱,是人們對自然界、社會和生命的具有理性的思考。

一、黔東北在烏江流域文化中的地位

烏江古稱巴江、延江、黔江、涪水,思南地段唐稱內江,後改為德江,烏江南北兩源,南源三岔河,北源六衝河,南源三岔河為其幹流。烏江全長1050公裏,總流域麵積達87920平方公裏,自古以來具有很重要的交通作用,在經濟上、軍事上都是一條重要的水上通道。

《水經注》載:“昔司馬錯溯舟此水,取楚黔中地。”《華陽國誌·蜀誌》載:“(秦)司馬錯率巴、蜀眾十萬,大舶船萬艘,米六百萬斛,浮江伐楚,取商於之地為黔中郡。”如此大規模的船隊從烏江水道通過,可見當時烏江的通航能力很強。自宋代以來,由於地質災害和兩岸水土流失,使河床抬高,灘險大增,航道大為縮短。據考察,現在烏江中下遊河段枯水期水深僅有1米左右,可通客貨船的僅有涪陵至白馬河段和龔灘河段。烏江流域具有獨特的地理位置、豐富的自然資源和適宜的亞熱帶濕潤性季風氣候,是人類活動最早的區域之一,同時也是中華民族文化策源地之一。烏江流域的黔西觀音洞文化,將貴州曆史整整向前延伸二三十萬年,這裏所產的泉鹽和丹砂早已馳名大江南北,是上古民族賴以生存的兩大重要物資,也是文化和文明的物質基礎。

烏江流域是一個多民族地區,常用“百蠻”、“百濮”、“百越”、“百夷”記載本區域古代民族集團複雜的概況,烏江流域民族文化的積澱,構成了中華民族文化寶庫中一朵朵璀璨的奇葩。便捷的通道,伴隨曆史的變遷,吸引了諸多的自然移民、政治移民、軍事移民等,這一特殊的曆史背景決定了烏江文化表現為以儒釋道漢文化為主體,混融了滇文化、巴蜀文化、荊楚文化、兩粵文化、中原文化、江南文化及其他區域文化特征。

按照《中國文化地理》區域分異版塊劃分,烏江文化地緣位置橫跨巴蜀文化副區與荊湘文化副區和西南少數民族文化亞區。尤其在烏江下遊黔東北區域,形成了武陵山文化沉澱帶。華東師範大學張正明教授認為,北起大巴山,中經巫山,南過武陵山,止於南嶺是一條“文化沉積帶”,古代許多文化事象在其他地方已經絕跡或瀕臨絕跡了,在這個地方尚有遺蹤可尋,這麼長又這麼寬的“文化沉積帶”在中國是絕無僅有的。武陵山區雖然是一個相對封閉的孤島,但同時又是中原和中部通向西南和巴蜀通向東南的中介地。在曆史的演進中,地理上的分割和土地的分散是形成文化獨立性沉積帶的基礎,同時國土的開拓、政治集團的爭鬥、民族的遷徙和民族文化的融合構築了武陵山文化的多樣性和包容性特征。武陵山區東部是洞庭湖文化圈,西北是巴蜀文化圈,東南是南越國文化圈,西南是西南文化中心,它處於多文化構向縱橫交錯澱積文化區域,眾多文化因子在此經過接觸、碰撞、互流、吸收、結晶形成了具有豐厚曆史底蘊、濃而稠密的武陵山區文化體係,是中華大地上一條亮麗的文化風景線,是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文化庫中熠熠生輝的民族文化瑰寶。烏江流域通道文化與武陵山文化沉澱帶構成了黔東北文化個案的縱深度和廣延度。所以我們選擇了以黔東北來解析烏江流域文化。

二、黔東北烏江流域文化的內容及特征

黔東北民族文化內容豐富,博大精深,它包括:①民間文學,如苗族古歌,北侗大歌,土家族擺手歌、哭嫁歌、情歌、孝歌,以及各個民族依靠口頭傳承的有關神話、傳說、故事、歌謠等;②民間音樂,如土家族民歌、船工號子、巫歌儺曲、民間器樂曲牌等;③民間舞蹈,如擺手舞、巫儺舞、燈舞、鼓舞等;④民間戲劇,如花燈戲、高台戲、儺戲、木偶戲等;⑤民間服飾,如以刺繡、挑花為主的苗族服飾,以輕便、單薄為特色的土家族、侗族服裝等。此外,還有各民族的衣食住行、工藝美術、歲時節慶、婚喪嫁娶、信仰習俗等。在這些文化形態中,其中的思南花燈戲、德江儺堂戲、石阡木偶戲和仡佬族毛龍節進入了第一批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