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已經改變,世界又未曾改變。
七星曆36年,冬。
距離那一場讓世人震驚的天象異變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十六年,人們的心情也從一開始的震驚期待到如今的視若無睹,畢竟,無論天上的那七顆星星怎樣的燦若明月,生活該怎麼繼續還是怎麼繼續,不會因為七星閃現而出現絲毫的改變。
但對於貝格裏斯大陸上所有國家的當權者來說,天現七星都是不可忽視的存在。古老的傳統表明,天現異象,必主世間大變,每一次出現天象異常,世界上必然會出現影響整個大陸的幾件大事。
除了這一次的七星閃現。
三十六年,世間平靜如常,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世間將會產生巨大的變化,仿佛天上的七星隻是造物主喝多了蜂蜜酒,心情舒暢之際隨手弄出來的景觀而已,或許事實上就是如此,或許這隻是造物主和凡間生靈所開的一個小玩笑,誰知道呢?
雪花紛揚,撕綿扯絮般飄飄灑灑,天地之間早已經是一片銀裝素裹,碎冰港口的船舷兩側,已經掛上了厚厚的一層冰渣子,整座港口,就像中了*師的冰凍魔法一般,寂靜無聲。
風帆早已經放下,這樣的天氣,沒有人會出海,即使是那些整日遊蕩在曠野外的遊俠,在這種嚴寒天氣下,也會躲到一個溫暖的地方,等待著冰雪女神的離去。
霜刃酒館的老板娘嘴已經咧開成了一朵花,她的酒館距離碎冰港口隻有一刻鍾的距離,那些飽受嚴寒之苦的旅人和船員無處可去,隻能彙聚到她的酒館裏來,櫃台下那張小小的抽屜裏麵,已經放滿了銀幣和金幣,抽屜的深處,甚至可以看到一枚綠瑩瑩的綠鑽。
“要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天氣就好了。”一邊點數著今日的收成,老板娘心中默默地念叨著。金幣在手中叮當作響,壁爐內火光熊熊,老板娘的心情格外的好。
“刺啦”門簾子又被拉開了,新的客人來了。
“客官裏麵請,您幾位?”老板娘抬起頭來,卻發現站在眼前的並不是期待中的客人,而是全副戎裝的衛隊士兵。
“是幾位軍爺呀,您裏麵請,幾位需要點什麼,我這裏有最好的艾姆酒,這見鬼的天氣,喝一杯是最好的了……”
“閉嘴!”
擋在老板娘麵前的士兵走到了一邊,現出他身後一名身穿寶藍色魔法袍的法師來。這魔法師周身充盈著魔法元素精靈,身上的魔法袍都因此微微鼓起,顯然是一名十分強大的魔法師,他的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傷疤,沿著眼角一直跨過整張臉龐,使得這名魔法師看起來十分的猙獰可怖。
“見過這幾個人沒有?”
魔法師拿出一張魔法畫像抖開,畫像上是一位十分年輕的少年,一頭金發亂蓬蓬的支撐著,眼睛是深綠色的,猶如最純粹的綠寶石,又如夏日暴雨過後的森林。
魔法師又抖開一張畫像,上麵畫的是一位戰士,背後斜挎著一柄長刀,神情堅毅,目光很是嚴肅的瞪視著前方。年紀約有四十多歲,左耳上掛著一枚碩大的金耳環。
看著霜刃酒館老板娘茫然的搖頭,刀疤臉魔法師又展開了第三幅魔法畫像,這幅畫像上畫著一個魔法師,穿著一身銀白色的魔法袍,手上拿著一根冰藍色的法杖,長長的頭發別成馬尾綁在腦後。頭發已經有些花白,歲月在他身上已經刻下了太多的痕跡。
“不要說我沒有提醒你,這幾個人都是王國重犯,如果知情不報的話,後果你明白的。”刀疤臉魔法師語聲冰冷的說著,一雙金鷹般凶狠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老板娘。
“尊敬的法師大人,瞧您說的,我隻是一個小酒館的老板娘,如果有什麼情報的話哪敢隱瞞您呢,不過這幾個人我確實是沒有見過,像這種外形與眾不同的人,如果出現在我的酒館裏麵,我一定會有印象的。”
刀疤臉魔法師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視著老板娘,似乎在檢測著老板娘所說是否屬實,許久之後,刀疤臉魔法師方才把目光移開,輕輕地哼了一下。
“你們幾個,去檢查一下。”
一直站立在魔法師身後的士兵們,聽到這句話之後,像忠實的獵犬們一樣散開,開始比照魔法畫像上的影像檢查霜刃酒館中的每一位旅客。
“古多國王令:舉報任何有關於烏塔爾·米亞的有效線索的,王國獎勵一萬枚金幣。”刀疤臉魔法師舉起那張金色頭發少年的畫像,隨即又舉起那張老魔法師的畫像“舉報有關於塞斯巴蒂安*師的線索的,獎勵八千枚金幣。舉報杜瓦爾,也就是這個刀客的,獎勵五千枚金幣。”
刀疤臉魔法師最後舉起那張左耳上有一個碩大金耳環的刀客的畫像,一雙陰冷眼睛緩緩掃過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