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眼前的這個男人他見過一次,高傲的神情倒是令他印象深刻,正是季雲叢的兒子季非。
沒想到,這次不是信堂的人動手,而是季非帶人做的。也許他從某處得知了淩汐辰的船要從這片海域經過,但劫船的目的,顧然不得而知。
兩艘快艇將晨星號緊緊圍住,他這一邊死傷慘重,出現了暫時的缺口,淩汐辰他們全都轉戰另一邊了,沒人注意到顧然和季非的眼神交流。季非強撐起身體,單膝著地,拖著那條傷腿,極其傲慢地盯著顧然,就像頭一回在季家見麵一樣,充滿莫名的敵意。
顧然放下了槍,在淩汐辰他們沒發現情況之前,腳踩著快艇的邊緣用力一蹬,就在海麵滑開了一段距離。季非仍是盯住顧然,踉蹌地起身發動引擎,在驟然響起的突突聲中,快艇掉轉了船頭,等到淩汐辰帶人衝過來時,季非已經走遠了。
淩汐辰和顧然並肩站在甲板上,目視遠去的快艇。
“讓他逃了。”淩汐辰不怎麼在意地說,轉而問顧然,“他有沒有傷到你?”
“沒有。”顧然回答。
“那就好。”淩汐辰看向快消失在視野中的船,語氣輕鬆卻擲地有聲,“回去就能知道是誰如此費心招待我們了,必要的話,我們也應該回個禮。”
回家的路變得順暢了,不再有危險船隻,不再有可疑人物,經過一番交戰以後得到的寧靜似乎更令人舒服。在淩汐辰的授意下,晨星號放慢了返程的速度,眾人有足夠時間欣賞海景從早到晚的美麗,不過苦了在港口等著迎接他們的人。
比預計的延誤四個小時,隔著老遠,顧然就看見岸上黑壓壓的一群人。待晨星號平穩靠岸,率先迎過來的就是沈寧川和沈澤爾。
“辰哥!”西裝革履的手下齊整整地喊道。
淩汐辰握住寧川遞過來的手,邁上石階。
“歡迎回家。”寧川的笑容依舊溫暖,接著又拉顧然上岸,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顧然回給他一抹淺笑。
“汐辰哥,你怎麼才回來啊,我等了好久呢。”澤爾快樂地挎住他的胳膊,卻又突然心急叫道,“天哪!你受傷了嗎?”
淩汐辰下意識地看了看右肩,大概是因為之前接連的打鬥動作幅度過大,傷口再度迸裂了,襯衫染上了幾縷血漬。
沈寧川擰著眉,“汐辰,你隻說鴻義分堂的人半夜偷襲,可沒說你傷著了。”
澤爾泛起淚花,馬上要哭出來似的。
“一點小傷而已。”淩汐辰笑著安慰澤爾,揉亂女孩兒的頭發,“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真的不用擔心。”
“怎麼會受傷呢?槍傷還是刀傷?”澤爾聲音發顫。
“槍傷。”顧然在一旁接過話來,“為了救——”
“我們回去吧,太累了。”淩汐辰搶在顧然前頭說。
眾人簇擁著他們向港口外走去,沈澤爾深深瞥了顧然一眼,神情複雜。
顧然很明白,淩汐辰不想讓澤爾知道他的傷與自己有關,那會讓女孩兒更厭惡他。這算什麼?家和萬事興麼?他不禁開始嘲笑起淩汐辰的自以為是了。
坐在別墅陽台寬大的沙發椅上,顧然啜飲了一口紅酒。淩汐辰已經著手調查那兩艘快艇的來曆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後麵陸陸續續還有很多事情要他完成,直至找到那份名單為止。
名單……他撫摸著酒杯的杯口,猜想淩汐辰會把如此重要的東西放在哪裏。
一夜無夢的沉睡,顧然醒來時已近中午,而淩汐辰比他更早一步去了公司。他隨後開車前往淩氏,準備進辦公室時,門卻在裏麵打開了,也許沒料到他會在門外,開門的人嚇了一跳。
顧然望著輕拍胸口的沈澤爾,頗為意外。
“門沒鎖……那個……我來找你,可是你剛才不在……”澤爾一反常態的沒有怒目相向,也不似平時伶牙俐齒。
“有事?”
女孩兒下了很大決心一般點點頭,“我……是來和你化敵為友的。”
顧然不做聲。
“聽汐辰哥說,你們在香港遇險,一起並肩作戰。如果不是你幫他的話,就不隻是受傷那麼簡單了。”澤爾咬了咬嘴唇,“我以前誤會你沒安好心,都是我的錯。”
“所以……”她用寫滿期待的眸子看著顧然,“你能原諒我嗎?”
顧然牽起唇角,“我不怪你。”
“這麼說,過去的事就一筆勾銷了?”澤爾笑容燦爛。
“是。”
“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顧然又笑了。
而開完會的淩汐辰剛邁出電梯門,就見到澤爾歡喜離開顧然辦公室的身影,於是好奇地挑高眉毛。
“澤爾剛來過?”淩汐辰推門而入,“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