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正在整理文件,眼都沒抬。“今天真忙,剛走一個又來一個。”
淩汐辰笑眯眯坐上辦公桌,“你答應我的事不會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顧然把文件夾擺放整齊,靠上椅背,想不出是什麼事。
“約會啊!”淩汐辰皺著臉,“你忘了?!”
“哦。”顧然總算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時間和地點你定吧。”
總之,約會是個很無聊的事情,而他接受了淩汐辰的邀請,說明他更無聊。顧然在高級法式餐廳臨窗而坐,透過玻璃看外麵熙熙攘攘的人群。今天沒有保鏢跟隨,隻有他們兩個,先是在著名的商圈逛了逛,接著去影院看電影,耗了大半天。
他從來都沒約會過,也不知道約會的意義何在,不過淩汐辰興致高昂。本來以為自己無話可說會冷場,這麼一看倒還好。想必淩汐辰事先準備了一番,比如這間需要提前預訂的餐廳,而他不過是應付一下子罷了。
菜品很快奉上,顧然拿起刀叉,割下一小塊牛排送進嘴裏。
“口味如何?”淩汐辰微笑著。
“不錯。”顧然用餐巾擦了擦嘴唇,“但西餐這種東西我不太喜歡。”
“那你喜歡什麼?”
“路邊攤。”
淩汐辰差點兒笑出聲,“可是我們第一次約會去吃路邊攤不是太奇怪了嗎?難得獨處一天,得找個安靜舒適的地方才行啊!”
居住的房間相距數米,辦公室僅隔了一道玻璃牆,確實夠“難得”。顧然腹誹。
“不如晚餐去吃——”淩汐辰放下酒杯,掏出正嗡嗡震動著的手機接聽。
“公司有事?”顧然看著掛斷電話的男人。
“嗯,有些事等我處理。”淩汐辰簡短地說。
“我和你過去。”顧然就要起身。
“不用的。”淩汐辰笑著將他按回椅子,“一些小事,你在家等我。”
顧然不再堅持了。
“晚上一起吃飯。”男人穿好風衣,臨走前在顧然的額頭上匆忙而輕柔地一吻。
提早結束了約會,顧然很輕鬆地漫步到家,下午四點鍾了,他倒在床上,大腦放空,不一會兒便有困倦襲來。
睡眠未持續太久,一陣鈴聲吵醒了他。他抓過手機,四點二十分,一個陌生號碼。
他剛按下通話鍵,對方急促的聲音就被釋放到他這一頭。
“然哥哥……是我……”
“澤爾?”顧然坐起來。
她那邊信號很不好,充斥著電流的嘶嘶聲。
“是我……我……在……”她開始抽泣,話語時斷時續,“你快來救我。”
“你慢一點說。”顧然皺眉。
澤爾半天沒說話,可能是在穩定情緒,再開口時,呼吸平緩許多。
“我被人打暈了,他們把我扔在這兒,但是人不見了,不知道會不會回來……”澤爾語調發抖,“我哥和汐辰哥的手機都打不通,我隻能找你了……我害怕……”
“你在哪兒?”
“一個……一個廢棄的工廠,在深南路。”
“我現在過去,如果他們回來了,你盡量藏好,別被他們發現。”顧然說完,快速下樓去車庫取車。
深南路是一條人跡罕至的路,早些年也曾繁華過一段時間,後來逐漸沒落,如今馬路兩邊隻剩下空蕩蕩的店鋪和堆成小山的垃圾,一副破敗景象。
車駛進深南路,顧然減慢車速,快開到路的盡頭時,一座工廠出現了。
深秋,天暗的早了些。將車停在路邊,他拔出腋下的槍,衝進空曠且光線不足的廠房。
“沈澤爾!”
四周回蕩著他的喊聲,而回答他的隻有嗖嗖冷風。他借助手機光亮,踩著一堆破銅爛鐵和木屑往前走,灰塵嗆得他直想咳嗽。
雖然看不清楚,但是確定一樓沒有人。
他沿破損的樓梯上到二樓,和樓下的情形差不多,地麵散落著廢棄的鐵片、螺釘,還有一些磚塊瓦片。
“沈澤爾!”他舉起手機又喊了一聲。
“然哥哥……”從角落傳來怯生生的回應。
顧然跑向她,澤爾縮在牆角,除了渾身髒兮兮的之外,並無明顯外傷,
“他們沒回來?”顧然看看周圍,伸手攙扶女孩兒。
澤爾搖頭,眼中噙著淚,腿還沒站直就疼得彎了腰,“我腳扭了,走不了。”
顧然幹脆抱起她。
澤爾雙手摟住顧然的脖子,用女孩兒特有的溫柔說道:“謝謝你,然哥哥。”
樓梯近在眼前了,他們馬上就能走出工廠,他會把女孩兒平安帶回家。可就在這時,顧然的後頸突然刺痛,一根針頭紮進了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