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的眼神有些渙散,他虛應的關上了門,咳嗽了一聲,看著陳蘭說:“蘭少,您來找我麼?”
“是啊,可惜你忙,我們隻好找別人。”
“我這不是來了。”爵笑嗬嗬的,把前塵往事一筆購銷,略帶羞澀的說:“這次蘭少喜歡玩什麼類的?”
陳蘭也不怯場,隻說:“上次沒加錢會不會覺得不值?”
“哪有,蘭少喜歡就好。”
“莫老大是這麼吩咐你的?”陳蘭隨意一提。
“哪有,我上次無知嘛。”爵說著蹭了過來,把給陳蘭按摩的男孩擠到一邊,手上沾了點精油,手放在那具成熟的身體上遊走起來,“上次也沒機會伺候你,這次我好好表現表現。”
“手法不錯。”處處摸到要害,陳蘭是拚了,拚這個人不會殺自己,否則那指頭捏過的位置必定讓他命喪黃泉。
“哪的話。”爵說,“我們這兒的按摩師每個人手法都不錯的。”
“總是不如你的。夠刺激。”
那手又順著脊椎骨一節一節的溜了下去,聽到腰間時,指尖忽然變了力氣,讓陳蘭抽息一聲。
“別緊張,這裏的骨頭受過傷吧?”爵淡然的一問,手繼續按摩著,“我這雙手摸過的身體比較多,還學過點醫術,人背後這點骨頭不夠看。”
“哦?”陳蘭有些心驚,他明知道這人話裏有話,卻不知道爵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比如說你這塊骨頭吧,它就傷得很蹊蹺。”
陳蘭沉默不語了,這腰上那塊骨頭確實傷的很蹊蹺,當年在異國生活的日子,一次偷了別人地盤上的人被抓了起來,領頭的外國人居然拿了一根鐵針插了他的腰骨,雖然沒真的砸進去,卻也傷得很不簡單。
“蘭少就是很特別,人不平常,傷也不平常。”
“你的眼和手都很有底子,可惜……”陳蘭起身,停止了服務,邊上的程天和風建也不是省油的燈,把三個小按摩師往身邊一夾,空出位置來。
爵鬆開手,站在陳蘭麵前,他穿著衣服,氣勢卻沒有陳蘭來的高漲,那種平靜無波的情緒和屋子裏彌漫的緊張氣氛形成鮮明的對比。
“蘭少,這是什麼意思啊?”
“我今天好好獎勵你,三倍價錢買一個不錯的娛樂節目。”陳蘭狠毒的一麵再次浮現,“我早就聽說莫問手下的爵是首席殺手,今日再見才覺得有些事遠不是想象的那回事。”
“首席嗎?”爵望天,看似有些驕傲又有些純粹的自嘲。
“首席也算是心腹吧?爵。”陳蘭說,“既然是心腹,比如說抓走淩少一這種事,讓你去做也就很正常了。”
“這是哪的話。”幹脆來個死不承認。
“我可是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出口。”陳蘭想了想,“不過你這個人又很難說。”
“這是對我的誇獎?”
“是什麼理由讓你跟在莫問身邊呢?”若有若無的試探,“據說十年前那個人死的時候你就在那裏,為什麼不救他?”
爵的神色一凜,眼神麻木了起來,他看著陳蘭那張帥氣的麵孔,忽然覺得猙獰。
“你不救他,莫問沒有怪你,因為那個人早就千瘡百孔,也許死了是一種解脫。”陳蘭見到爵那個表情,自信起來,順著他的猜想說下去,“可是你不救也不見得是讓人解脫吧。”
程天和風建早就一人一手敲昏了那些按摩師,屋子裏除了陳蘭的聲音,安靜一片,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安靜。
“你不救是因為你早就希望他死,隻有他死了,有一個人的目光才能重新回到你的身上,對不對?”
這疑問如此寒冷,質疑著一個人最柔軟的回憶,如果當年……
爵站在那裏,眼神迷茫了。
當年,他第一次見到那個人的時候,那種鋒芒畢露的銳利讓他臣服,跟隨在那個人身邊,再危險的任務他都敢去做。
在這個城市裏,能把鷹幫囊括在口袋要費多少的心血和精力,他為了那個人可以放棄一切,生命也好,生活也罷,隻要能盡力一切都無所謂。
可是那樣一個人最後卻落得那種下場。
陳蘭的話像是回憶的引子,它引發了事情的真相,卻沒能讓爵灰心喪氣。
他抬起頭看著陳蘭,落寞不在:“蘭少,我和莫老大幹淨的很,那些話隻是你一廂情願的推測罷了。”
“我不是很喜歡嘴硬的人。”陳蘭說,“你最好快點說出莫問到底為什麼讓你抓走淩少一。”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爵並不落入陷阱,拒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