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左言右顧(1 / 2)

在這流然閣住下之後,我方知這地方乃是離蕭然所居住的銀樓最近的一處閣樓了,總共有三間房子,我同方尋各自一間,房內布置的很清雅,裏麵絲毫不漏江湖人士的草莽之氣,讓我很是喜歡。因為這裏與銀樓之間隻隔著一方蓮花池,所以我推開窗子便可以看到蕭然常常在銀樓外休憩的回廊。

那回廊上描畫的是花開四君子,十分肅靜,挨著池塘處所放是一方軟榻,軟榻旁邊還有一個小火爐,蕭然便常坐在那軟榻之上看書。偶然那名為清風的倒也是會來,隻是同他說上幾句話,便會恭敬的離開。當然還有那個名明羽的是他身邊一直跟著的,隻是這明羽像個影子那般,即便是站在那裏,也很少讓人注意,如同虛無。所以大多數時,蕭然都是獨自一人。

想到這裏,我歎息一聲,在這魔教如今已住了三天了,這三天蕭然一直沒有在見我,卻是好酒好菜的招待,不曾失了禮數。站在這窗戶前看到他的身影,常見他輕聲的咳嗽,或者是操勞一天,又或者是閑閑的看書一日,累了便在軟榻上休息,偶然抬起頭會看向我,目光冷清,麵無表情。他的日子幾乎都是這樣過的,這樣我便隱隱知曉蕭然讓我居住在流然閣的目的了。

大概是想以此告訴我他身體不好,又公務繁忙,同他一起怕是多有不便,所以想讓我退親……

雖不說我這麼猜測正確與否,但觀他這些日子,總是一人在那裏,便總覺得心裏微微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他自小便父母失蹤,而後又入殺手,如今挑起這魔教大梁,似乎一直以來都是獨自一人。

因為獨居慣了,所以整個人也就不知兩個人一起該如何相處了吧,我暗想。說來這樣的人是我以往所沒遇到過的。在京城,我雖然獨處方府,可是父親父皇雨落卻是時常相聚,偶然父親和父皇興致起,還會到方府居住幾日,府上的人都是父親親手挑下的,他們不在我身邊時,自然有這些人替他們陪我。而這蕭然似乎至此至終隻見一人。若是我這個所謂的指腹為婚之人把親退了,那這人大概會是一生孤獨吧,我皺眉暗想。當然我亦不是那種富有同情心之人,若不是心中有絲興趣,我倒會由著這人,信物歸還,日後隻做陌路。隻是此刻,我總覺得既然事情留了三分餘地,倒不如試著了解一番,他無有情人,我亦沒有心頭肉,說不定也是可以的。

這天我又站在窗前,蕭然站在回廊處看向我,我知道武林人士的目光比較鋒利,於是手握紙扇,敲打手心,朝他那麼笑了笑。蕭然看著我,雖是離得很遠,但我仍舊能看出他眸子裏隱藏的那分疑惑和不解,似乎在納悶我為何不離開那般。想到這個,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正當這時,那清風又走上前來,手中拿著一方書冊,在抬眼看到我時,他嗤笑一聲,臉上帶著滿滿的諷刺。這人是不喜歡我的,雖不知我哪裏的罪過他,但他相當不待見我卻是為真。這讓我感到有些不解,不過與我無關之人,也無所謂罷了。

“大公子,你又在看那個魔教教主啊?”正當我想的出身時,方尋在我身後突然開口道,我拿眼瞄了他一眼,道:“什麼那個魔教教主,以後叫蕭樓主或者是……或者是姑爺吧。”頓了那麼下,我還是開口道,我同他的關係畢竟與別人不同,這人麵上冷凝,但誰心不是肉做的,方尋這般無狀,讓他聽了去,定然也會難受吧。

方尋不知我所想,在一旁嘴角癟了癟哦了聲應下。

沒有管他心裏在排擠個什麼東西,我揚眉朝他開口問道:“對了,昨日我寫給父親的信送出去了沒?”

“還沒有呢。”方尋聽了我的話忙道:“今天下午聯係到暗影,這就把信送回去。”

我聽了嗯了聲,然後讓他把信拿出來,在信的末尾加上幾句話,這才重新封了,道:“讓人盡快送往京城,晚了怕是找不到父親和父皇的影子了。”父皇這些日子準備傳位於雨落,怕是準備與父親出宮遊玩而去,這麼一個偌大的江山從此就是雨落肩頭的擔子了。想到雨落,我眯了眯眼睛,卻是沒有再說什麼。

方尋聽了我的話忙應了聲。

歎了口氣,轉身,發現清風已經離開,而蕭然獨自躺在軟榻上休息。

看著他一襲白衣,意興闌珊的躺在那裏,我微微皺了皺眉,轉身從行李中拿了一枚碧玉小瓶,最後緩步走出這流然閣。

“大公子,你不是要去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吧?”我剛走兩步,方尋便低聲嘀咕了:“人家明擺的不把你放在心上,你還這麼沾沾自喜的跑過去,也不覺得掉身份啊。”

聽了方尋的話,我心中多了三分無力,轉頭看著一臉憤恨的他,低聲道:“你若是覺得無事可做,便出去走走,或者是四處看看,不要多嘴多舌的跟三姑六婆似的。”

方尋看著我一臉突兀道:“三姑六婆?我?”

我白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到了銀樓,那裏除了明羽卻是一個守衛都沒有,整個院子寂靜無聲,如若無人,明羽看到我神色一頓,最後錯開半步,由著我進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