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山上的罡風漸漸減弱,卷雲逐漸消散,穿著黃袍的巨大身影消失於山頂雲巔上的水宮之中。
眾人站起身來,許多年輕修行者臉上依舊帶著興奮,而同門的師長則是臉帶笑容地鼓勵著他們。
許多人是今日才得以見新帝的真容,就如劉離,他的左眼皮依舊在跳,可他不信有好運回來,或者說不信那麼容易地來。伸手揉了揉眼皮,屏息一會兒,走回高台下的坐台。
今日鬆山上的梅花開得很豔,今日高台上的劍光更是淩厲,雖有那些教習再次護著,不會有傷及性命之事,但依舊有受傷要修養十數天的人。
劍鳴呼嘯,星光四溢,桃花未落於高台的石板上就已被切碎。而遠處的觀眾則是呼聲連連,山崖上的觀禮台有的人是高興,有些人則是搖頭苦歎。
若是有人細心,則會發現今日觀禮台上枯雨劍場的人幾乎都走光了,唯有一名負責宗門與外界聯係的外職人員在場。而鹿山書院之人也是隻留了一名女弟子在此,正是已落選的嬴若雲。
......
日漸西下,高台上劍光縱橫,但那觀禮台上的人大多卻看著台下的劉離。而他旁邊的不少考生亦是驚異地看著他,滿臉的不可思議。
嬴若雲坐在觀禮台的欄杆邊沿,不顧高處的寒風吹襲她的青絲,一直在看著劉離那蕭索的背影以及有些耷拉的雙肩,眼神漸露疑惑,但更多的是震驚。
旁邊那個仙風道骨的老頭捋了下白須,歎道:“若是真能破境,老朽拚死也會護那小子周全。”觀禮台上眾人聞言,都是震驚不語,但隨後卻又釋然。
大秦新律,人族天才尙幼者,需護至五境。
沒錯,劉離在破境,但不是從二境到三境,而是到二境後期。這很正常,但若是直接跨過了中期,而直奔後期,就是天才。
朝聞道,夕可破矣。
縷縷涼風變得柔和,自四麵八方緩緩吹來,拂動眾人的衣角,落梅輕輕飄來,被高台上的劍光切碎,但還是繼續朝劉離那裏彙聚。
那涼風繼續蛻變成透明的星光,湧進他的衣袖,消失不見,但他的體膚開始隱隱顯出光點,瞬間照亮了血管內髒而後隱逝。
劉離身旁坐著的一位來自翼州一個小宗門的考生神情呆滯地看著劉離,以致那些飄來的梅花都被他的身體擋住去路,紛紛積在他身後的椅子上,前進不得。
忽然,他感覺肩膀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吃痛一聲,正要回頭嗬斥。忽見一位穿著鹿山書院的女生雙手叉腰,正鼓著臉盯著他。那考生頓時泄了氣,不安地看著那女生。
她叫黃璿,正是前日嬴若雲身旁的女孩,她見到這位一看就是來自翼州鹿山書院庇護下的小宗門的青年,竟然擋住了梅花和清風的去路,不免生氣。
她小聲地對她說著,隱隱聽見磨牙聲:“你木瓜腦袋啊,不見人家在破境啊,幹嘛擋著。”說完就指了指青年身後的正輕輕拂動的落梅。
那青年嘿嘿訕笑,連忙爬起來走到坐台後麵。而黃璿見狀,再次磨牙,狠狠地瞪了眼那青年,隨即輕輕地把椅子上堆積的梅花吹動,讓它們紛紛飄了起來。“真是木瓜腦袋,竟然這事還讓我做。”
轟!
劉離體內響起一聲轟鳴,如一道隱雷自經脈中炸裂。
高台上本在比試的兩方突然一震,都停了下來,劍光驟斂。但其中一方的晚雲洞的陳泰華瞬間繼續上前,雲霞大作,趁機衝破對方的氣罩,讓對方直接掉落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