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幻、小西和劍景三人在天墓入口通道內疾行了許久,最後抵達一麵泛著綠光的門前,夢兒、水月、欣幻與憂離一行四人滯留門前徘徊等候。
世幻一見那青綠色的結界之門便不由蹙起眉頭,“隨機傳送陣?”他低聲自語著,心下正暗憤皇甫鼎天之奸險,說是隨即傳送式的空間魔法陣,其實還不是隨其心意來傳送的。世幻一幹人等不足十人,而獨孤詩月、南宮貝羅以及血渡命三大天尊的人馬加起來起碼有十萬神眾,單兵作戰如何能敵?
夢兒自是看出了世幻的憂慮,心底也覺無奈,過去細語安慰道:“臭蟲,既來之,則安之,那麼多關都過了,還怕什麼?”
劍景這是也嚷道:“世幻,你該不會是在擔心被隨機傳送陣分散後,,沒我們的保護你不安全了,所以害怕了?”劍景明知世幻是在憂慮他們,他卻要反過來調侃世幻,以此暗示世幻多慮了。
小西也笑道:“這實力不濟的人,才多有憂慮!賤人你可別見怪。”
“表哥,這兒就數我的實力最次了,我都不擔心自己,你有什麼好擔心的。”瘋丫頭水月可不似劍景要轉著彎來說話,她很直白地白了世幻一眼,大刺刺地說。
站在一邊的欣幻低罵了一句:“庸人自擾。”徑自穿過隨即傳送陣離去。憂離佇足凝望世幻一眼,想把他的模樣更深刻地印在腦海裏,繼而甩手而去。
世幻收回望向憂離背影的目光,轉而對眾人咧嘴一笑說:“我可不是在擔心你們的安危,剛才我隻是暗自氣憤又被‘一鼎皇天’擺了一道而已。”頓了頓,不待眾人再行調侃又道:“走吧。”
眾人看著死不承認的世幻笑了笑,剛欲動身,忽然劍景的笑容一僵,他急忙道:“快走,結界被破。”話音剛落,眾人回眸一顧,立見充斥整個通道的積雪鋪天蓋地而來。
“女人先走!”世幻言時與小西、劍景二人向雪流迎麵而去。鑒於皇甫鼎天的城府,他們不會天真的以為,在生死存亡懸於一線時,那所謂的隨機傳送陣仍會奏效。
機巧的瘋丫頭聽了世幻的催促,立時領會,率先穿過結界之門。在水月以身試法之下,這傳送陣綠光閃爍,刹那間將水月傳送至別處。夢兒再回顧一眼,亦回身決然而去。
奔湧而來的雪流中忽然躥出一個青袍女子,她那印堂之中有一血色劍形印跡銀光幽幽,隻見她萬仞落雪劍手中緊握,揮手之下,劍蕩弧形,無數六芒雪刃倏地流竄而出,通道內的空間即時動蕩起來,幽暗的刃鋒無規則搖曳。
反觀世幻那方,他此刻已然同化了自小西與劍景禦使過來的青龍盾與玄武甲,將他們與體內的朱雀碑及赤脈雙心劍融合觸發,肉身即刻劇變,須臾間幻作五翼天使。僅彈指間,又見路西法雙手一張,兩把草雉劍被甩向小西與劍景,後二人心有靈犀般從容結果凝神蓄力,在路西法合掌之際第三把草雉劍竟又赫然而出。
“風!”“火!”“雷!”三人同時喝道,言時一同揮動劍身上氣流旋動、火光四溢、雷舌曼延的草雉劍迎向獨孤詩月。
“——雷火蛇雉!”詭奇的,小西的漩渦颶風竟與世幻的爆炎火流糾結在一起,而劍景的輪回炫雷卻也完美地攀附在爆裂火炎流上。霎時間,一個蛇影隱現,蛇信搖曳的雷火漩渦與飛來的六芒雪刃鏘一聲互撞。
冰與火,光與暗,互相侵蝕,外夾雷電霹靂聲,隻見六芒雪刃盡數被轉動的雷光火炎擊回。蛇雉漩渦卻衝勢不減,淩厲地鑽向儒尊。
“——冬雪戚戚!”獨孤詩月唔半點退避之意,在六芒雪刃歸劍後,又揮一劍。立見其後慘白一片的銀白雪流奔騰速度爆增,柔軟的冬雪與暴戾的火炎雷閃交融在一起。
尖銳的蛇雉漩渦衝進柔軟的雪層,沒費半點氣力,也沒半點受力處。就在這時,那比發絲還要細小的雪片忽然變大,六棱形的雪花片兒霎時好看,與火炎雷光不時碰觸被彈飛得老快,但撞上四周的牆壁後竟速度大小不見,方向反向地飛削過來,又被震飛,而後又來,如此循環。
這等若於把蛇雉漩渦的能量慢慢轉化成雪片的動能,在耗盡蛇雉漩渦的能量後,鋒利無比、速度絕倫的六棱雪花絕對是件殺器。儒尊之大能大智由此可見一斑,以彼之力還施彼身,根本無序釋放霸道的天尊領域,獨孤詩月同樣奪取了能量的支配權。
世幻三人此刻正是苦不堪言,抵抗雪花晶片碰撞之力越發衰弱,卻無法以領域回首外散的能量,因為這雪花之中夾有劍尊獨孤求敗的神格碎片,它禁製住了雪片的能量外流。此時外界已無閑散能量可供調配,要破招隻能以自身神格魔力爆發才能實現。
果然,不過少頃,世幻等人便禦使蛇雉炎流能量暴發直刺儒尊,不理會被雪花晶片奪去的動能,僅致力於攻擊。
獨孤詩月貴為天尊,對三個小人物不自量力的挑釁當然不可能退避,當下便揮劍刺在漩渦衝鑽的尖端之上。
螺旋式的攻擊雖然針對性與持續性很強,但也並非是如何了不起的攻擊方式。死穴同樣明顯,麵對如儒尊這般厲害的人物,輕而易舉地被她破了。獨孤詩月並非以霸道之力強行破之,而是看準此招最強也是最弱之處而攻。
今且將蛇雉漩渦當做是一個能量總和不變的係統,則此係統的能量分布顯然是不集中的,僅僅相對集中罷了,其中落選頭上集結了由螺旋身傳遞而來的力道,但不論何時,螺旋身上還是有點力道的。作持續性鑽擊時這種方案確為最佳,但儒尊豈會與你糾纏?
她僅一招直刺便扼殺了螺旋式的持續性,那一劍直穿蛇雉鑽尖刺在三把草雉劍交叉處,將世幻三人震飛。
獨孤詩月對世幻三人合擊招數很是不屑,雖說螺旋勁不是輕易能發動出來的,但對她而言,這招比之其他任何花哨劍招更顯虛張聲勢。因為螺旋式隻做直線鑽擊,卻又尋求什麼持續性來減弱攻擊威力。她便以最簡單的劍招直刺反擊,反正她不躲的話,那個隻會直線進攻的螺旋流怎麼了逃不了這一直刺。
不過,也並非隨意的直刺就能破掉螺旋式攻擊的,也有點技巧性。刺中螺旋身也萬難得手的,它有蕩開攻擊方向的效果。
世幻三人遇上入樽空是不幸的,但緊接著又遇上了媚尊與佛尊,又算是幸運的。隻見貝羅與血和尚從入口通道而來,乍見世幻三人式微,撇下被算計的爛賬不算,即可雙雙出手牽製儒尊,因此被震飛的世幻三人便借儒尊攻過來的力道僥幸逃遁而去,在結界之門綠光閃爍後消失不見。
易殺之人已逃離,與難纏之人再作糾纏實非明智,儒尊停下手來,冷臉道:“你們兩個好生可惡,幾番與我糾纏不休。”又道:“但願你們別死在神格金字塔內,免得為天墓增磚添瓦。”閃身穿過隨機傳送陣,不再理會貝羅後頭的啐罵。
儒尊走後,血和尚對貝羅言道:“貝羅,再過去就是那殘鼎的地盤了,到時可真沒回頭路了!”
貝羅不歡著臉,嗔道:“在這迷失之境,哪兒不是他的地盤了?”又接著說:“姑奶奶我已經在這裏玩膩了,這次若還出不去就死了算了,哼!”哼著頭也不會地進了天墓結界之門,血和尚搖著頭跟進。
世幻穿過結界之門後,環顧四周,發覺自己置身於一片大草原中,情侶與赤凰夾駁著,放眼望去不著邊際。草原上常見或大或小的林子,或高或低的山丘,各類野獸怪禽也不時可見,卻難見人煙。
他獨自一人趨步走在草原上,左顧右盼,想要瞧出這天墓內部有什麼端倪,隻覺周邊景致真實可靠並非幻景,有點不尋常的地方要數上方的不明發光體。
此時日光普照,自草原上空極高極高的地方由那發光體射下光芒來,但它不似陽絨那般柔和,而是異常猛烈。形狀也不像是圓形,倒似是方形。由它映照出來的蒼穹非是湛藍一片,卻是五光十色夾雜的模樣,有的地方明亮些許,有的地方昏暗一點,天空不再是如罩子一樣,而像錐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