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曼毀容的刀法也好似一點都不輸他的修為,刀法快速絕倫,“嗤嗤”兩聲,子矜就感覺臉上中了兩次連擊,尚沒感覺到痛楚,血跡就湧出來,滴滴順著翻開的血肉往下流。落紅斑斑,如落於雪箋,紅得鮮豔亮眼,紅得痛惜。
依雲本來全身心掙紮於斷臂折骨之痛,見此卻突然清醒過來,猛地尖叫起來,“兒啊,快逃,速速逃命去,不要管我……快去”
查曼一把拽著依雲,獰笑著拖著她朝子矜逼來:“小兔崽子,快點把那功法交給我,否則我殺死你母親,然後再殺了你,知道嗎,快點交出來就不殺!”
不遠處耳聽得父親慘厲的嚎叫,眼前卻是母親的淒涼殤身,這邊是母親,那邊是父親,一個在受盡折磨,一個被弄成瘋子,小小年紀的子矜無法麵對,他毫不在意自己那張被毀容的臉仍在流著血,這種皮肉之傷的痛楚,算什麼。
子矜停下了腳部,把手伸向懷裏,他無法接受失去父母,死對於他來說並沒有多大概念,隻是一種本能的害怕罷了;可是比起父母如今的罹難,比起父母雙亡自己失所,他寧願一家人一起,他管不了自己是死是活那麼多,這是幼小孩子和父母心裏相互親愛的反應,生死與共。
“不要……兒子,不要交出,快逃啊,逃出去才能替爸媽報仇,快逃!”依雲聲音都完全變樣了,沙啞嗚咽,硬忍著傷痛朝子矜嘶吼著。
查曼食指拇指成勾,一下捏住依雲兩頰,讓她不得語,另一隻手又是一掌擊去,將依雲整隻胳膊擊碎掉。
“聽到沒有,你再不逃我就死給你看……兒啊,走……”依雲聲嘶力竭,歇斯底裏地喊著,眼睛直瞪著子矜,她那半邊身體耷拉著掛在身上,好像沒感覺一樣,隻顧喊叫。
子矜雙眼血紅,兩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肉裏,絲絲紅線般滴落,猛地一轉身就往大山深處跑。
“你……”眼看著到手的好事被這女人攪黃了,查曼氣急,一掌就拍向依雲腦門。他知道那東西就在這孩子身上,自然不再留情,立即就要打死此婦,追擊而去。
“兒子……”依雲帶著無數的心語和遺憾,臨死前將還能用的一隻手一隻腳,緊緊纏住查曼,至死不悔要纏住這個惡魔,幫兒逃脫。
子矜邊跑邊回頭看,就見自己的母親已經癱軟倒底,隻是那張原本嬌嗔喜人的臉,七竅鮮血四溢,卻仍頑強地朝他凝望。而那查曼還在一腳一腳地踢著母親,子矜雙眼血淚直流,混著臉上的鮮血,滾滾而落。
他牢牢記住了查曼的模樣,暗暗發誓一定要討回來這個仇怨。
子矜迅速擦了擦血跡,快步鑽進樹叢當中,不敢作聲,撕下衣服一角,綁住臉麵,急忙朝混元洞方向而潛匿。
查曼好不容易擺脫掉死了還糾纏自己的依雲,連忙朝子矜跑的方向追去。
隻是一個小孩,還是個聰慧無比,身手滑溜無比的孩子,躲在深山裏茂林裏,豈有這麼好抓的,更有那哭喊交雜,流亡村民逃散。除非查曼聯手神殿之人,圍住這片山陵,那子矜肯定無處藏身,逃也逃不過。別說神殿之人和查曼有齟齬,何況他們還在圍著思青,若非忌憚查曼存在而集中兵力,子矜和村民或許還真逃不了。
話說鐵老頭頭痛欲裂,那噬魂已經盤踞在他的腦海裏,若非鐵老頭五行功法仍舊自主運轉,恐怕他早就失去了神智,變成羅比控製的人了。
隻是五行功法確實奇妙,噬魂竟然無法完全吸取思青的腦魂,總有魂元綿綿溢出於其口舌。經過這一陣子發泄之後,鐵老頭徒然清醒了過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在失智時,本能地朝迷魂洞中的混元洞而去,此時後方跟著的是羅比,畢煞和黑魘隊伍。他們亦有所忌憚,不敢太靠近鐵老頭。反正已經被失魂控製,也就不爭這一時的魚死網破。
鐵老頭趁著自己清醒,加緊逃,可沒過多久,鐵老頭又忍不住噬魂的又一波攻擊,失去了神智,隻剩下潛意識地朝那個方向去。鐵老頭就這樣半瘋半醒,時而發瘋時而清醒地朝混元洞方向而去。
查曼一時找不到子矜,一看鐵老頭思青和光明神殿一幫子也在這個方向追趕,連忙也跟了上去,畢竟思青在哪裏,那孩子也不會逃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