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到了黃昏,夕陽絲絲縷縷的暖色光澤灑了進來,平添了幾分夢幻,柳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愣了會兒神就急急忙忙下地,剛走到門口就和從外麵進來的曲子晉撞了個滿懷,柳絮哎喲了一聲,下一秒就有低沉緊張的聲音自頭頂響起,“撞疼哪裏了?”
摸摸鼻子,柳絮搖搖頭示意不礙事,她現在最擔心的是陳潔,“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叫我?還有,小潔子呢,她醒了沒有?”
將柳絮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確認沒事,曲子晉才微微點頭,“醒了,沒大礙。”
“那就好。”吊著的心總算徹底放了下來,柳絮靈巧的從曲子晉與門之間的縫隙鑽出去,“那我去看她。”
話落,人已經沒了影。
曲子晉看了眼伸出去空空的手,微怔過後抬眸,薄唇牽起一抹無奈的笑,他家小妻子,好像忘記帶走他了呢。
急於見陳潔,柳絮連門都忘記了敲直接推門而入,隻是才走了一步就立刻停了下來,滿臉尷尬的立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彼時,曲子辰和陳潔並排躺在床上,許是才經曆了生死離別,急於感知確認對方的存在,兩人正在纏綿擁吻,這一幕恰恰被柳絮撞見。
察覺到有外人,曲子辰和陳潔齊齊看向柳絮,與柳絮撞破好事的窘迫相比,當事人沒有一丁點的不好意思,曲子辰甚至還淡定的和柳絮打招呼。
隻是,臉上燦爛的笑容維持不到兩秒鍾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換上了苦大仇深,苦哈哈的看著柳絮,準確說,是看向她身後,神色淡淡立在門口的曲子晉。
淺灰色襯衫,黑色西褲,隨意而站的姿勢,卻有矜貴和優雅無聲無息的流露出來,暗夜深空般的墨眸,牢牢鎖著曲子辰,裏麵流轉著讓人看不懂的光澤。
柳絮回頭看了眼,腦海頓時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再看向曲子辰,則多了幾分同情。她家老公的眼神透露出一個信息,曲子辰要遭殃了。
夕陽還未褪盡的餘暉將曲子晉的影子拖得很長,暖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猶如雕刻般的臉上,平添了幾分絕美。
柳絮在病床邊坐下,正和陳潔說話不經意一抬眼,就看到這樣一幅令人心悸的畫麵,突然間就忘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斜倚著牆而站的曲子晉,感受到柳絮看過來的目光,淺淺一笑後,站直了身子轉身出了病房。
病房內的柳絮,還被那魔魅一笑迷得暈頭轉向,要不是陳潔一聲拉長腔調酸味十足的抱怨,柳絮還醒不過來。
“咦,曲子辰呢?”回過神來,沒看見曲子辰,柳絮問。
陳潔朝外努了努嘴,語氣有幾分不爽,“除了被你老公修理,還能去哪?”
柳絮訕訕笑了笑,她也不想這樣,但她阻止不了曲子晉。
霹靂咣當伴隨著哎喲哎喲湖疼的聲音自病房外響起,不用費腦子猜都知道戰況有多激烈,以前遇到這種情況柳絮還有些擔心,然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隻因,曲子晉會掌握好分寸。
陳潔也隻是嘴上說說,心底卻並不介意。這次,本來就是他們對不起柳絮和曲子晉,挨一頓打是應該的。
況且,這樣曲子辰心底也會好受些。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陳潔忽然來了句感慨,“小柳子,從鬼門關走了一回,我總算是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
柳絮沒插話,靜靜聽著。
“從前,我一直以為我想要的是自由,即便遇到愛情,我也抱著隨波逐流的態度,走一步算一步。”說著,陳潔苦澀一笑,“然在痛楚襲上心頭,真正麵臨死亡那一刻才知道,我想要的,不過是和一人相守到老。”
視線掠向門口,陳潔的神情變得極其溫柔,“而那個人,就是曲子辰。從醒來之後,我忍不住想,之前的我妻子這個角色扮演的是有多不好,動不動就凶他,而他卻從不惱,一直寵我,包容我,甚至都沒有衝我發過一次脾氣。”